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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穿越文--恋恋清风  作者:卿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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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4 09: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时空穿越文--恋恋清风  作者:卿袅

楔子
  雪白的天空,雪白的屋顶,雪白的树木,雪白的大地,刺眼的雪白,惊心动魄的雪白,构筑成我此刻的心境——彷徨而无助,我的脑子再次呈现短暂的眩晕,我知道那是毒瘤侵犯大脑组织时的常有症状,在最初的震惊和愤懑之后我已经能坦然接受医生给我下的诊断——多形性胶质母细胞瘤,一种脑部恶性肿瘤,医生没有告诉我还能活多久,爸妈对此更是讳莫如深,而我也实在没有勇气追问,自从去年在圣诞节晚会上突然晕倒之后我就辍学住进了这家据说在医治脑部肿瘤方面非常有名的荣中医院,进行了大大小小不下数十次的检查和治疗,从爸爸妈妈忧虑的眼神里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了。
  经过两次大剂量的化疗后我的胃口变得很差,间断的恶心和剧烈的呕吐几乎贯穿了我的白天和黑夜,让我原本痴肥的身体迅速纤瘦下来,心下不无自嘲地想,这下好了,我这次总算减肥成功了,不过苗条的代价却是我红润的面色一去不复返了,引以为傲的飘逸长发更是以触目惊心的速度往下掉,有一回夜深时我偷偷揽镜自照,几乎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脸色蜡黄秃了顶的无盐女子就是自己,这对于一向注重仪表的我来说简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在被诊断出脑瘤后从未哭过的我在那个夜晚嚎啕大哭,泪水象自来水龙头一样喷涌不止。
  可我依然勇敢,我不止一次地安慰自己,提醒自己,我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我的生命不独属于我自己,爸爸妈妈赋予我自由的呼吸,赋予我智慧的源泉,赋予我亲情的力量,我的名字见证了爸爸妈妈一世相守的爱情,钱惜萝——爸爸的姓(钱)和妈妈的姓(罗)被我完美地连在一起,我怎么能忍心把这三个充满怜惜和依恋的字眼从相濡以沫了二十二年的生命里轻易地抹去呢?
  但是当冬天肃杀的气息蔓延到我心中的时候,被死亡的梦魇折磨了六十六天的我终于在绝望面前弃械投降,自私地放弃了对生命的坚持,我不顾一切、没心没肺地站在了这里,站在了医院的顶楼上往下眺望。
  我的左脚自有意识地越过护栏,在将右脚拎起的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我无比依恋地回想着爸爸妈妈慈祥的容颜、温柔的眼神,直想得椎心刺骨,直想得头疼欲裂,雪无声地崩塌,我瘦弱的身体仿佛也变成了轻盈的雪,姿态美妙地飘飞在纯白色的雪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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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6 12:45:26 | 显示全部楼层
跳楼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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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7 12:43:03 | 显示全部楼层
侍女

  死了,一了百了,最怕半死不活、半身不遂,这是我最担心也最不需要担心的结果,从十五楼的高处跳下,如果还能活着那不能不说是一个神话般的奇迹。
  可是我朦朦胧胧地居然闻到了泥土的味道,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以及一个遥远而略显粗嘎的声音。
  “喂!萝卜头……仙萝……舒必禄•仙萝,你是存心吓我的吧?快别装死了,起来呀!”
  我正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时,一只粗糙而温暖的手摸上了我冰冷的脸,从皮肤的触感上我认定这是一只男人的手,我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冷气,心想这是哪个死鬼的手,真可谓“色”胆包天呵,死了也不安生。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拂这男子的毛手,不想反被他握住了我的手,我刚想斥骂他几句,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指头上的神经末梢急速窜流到了我的大脑,让我低低地呻吟出声。
  “呀!你受伤了,糟了,我又要被额娘磨耳朵了。”男子粗鲁地用一块柔软的布包住我受伤的指头,在我还在似梦似幻的情境里猜测他那句有关额娘的话是什么意思时我的身体骤然间被他凌空抱起,霎那间我的全身仿佛散架似地剧烈疼痛起来,手指头上的疼痛反而感觉不到了。
  “你这杀千刀的……”我努力地张嘴,可是还没等我把“鬼”字斥骂出口,我的意识就彻底离我而去。
  我醒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我感到自己苏醒过来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几乎目瞪口呆,我……我居然没有死,我还活着,我真是命大,该死的命大,不知道这是福是祸,等下爸爸妈妈来了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我跳楼自杀的事实。
  说不小心失足,这个理由太弱智;说出现了飞翔的幻觉,这个理由太荒唐;实话实说,这个理由太令人心伤,而我是绝不肯伤害爸爸妈妈的。
  我一边苦思冥想一边望着天花板,突然我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氛围,因为入眼处的东西根本不是天花板,而是古色古香的雕梁画栋,景泰蓝的釉彩装点着圆形的柱子,美轮美奂得宛如清代的宫殿。
  两年前的北京游还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忘不了清水荡漾中的白塔,忘不了断墙残垣的圆明园,更忘不了红墙绿瓦的紫禁城,所以在看见这些有着典型故宫色彩的房梁时我的心禁不住收缩了一下,我不会是从南方空降到北方了吧?
  我正看着雕梁画栋发愣的时候,门“吱呀”一声看了,一个十五六岁的旗装少女亭亭玉立地走了进来,见我眼珠子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不由抿嘴笑道:“哟!罗姐姐,你不会是真地摔坏了吧?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嗯?”
  “你……你……”我惊异地望着她梳得十分整齐的把子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别是哪个剧组在这儿拍清宫戏,让我临时客串一下角色吧?不对呵,我明明是跳楼自杀来着,怎么就演起戏来了呢?我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又不是表演系,这明显地专业不对口嘛!
  “你什么你呵,我是喜珠,十四阿哥也真是的,明知道你不会骑马还非逼着你骑,这下可好,把你给摔傻了。”喜珠低声埋怨了几句就关切地坐到了我的床边,握住了我的手,“怎么样?还疼不疼?”
  “有一点。”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随即心惊肉跳地问,“那个……十四阿哥……是谁?”不会是前段时间清宫戏看多了,加上病中虚弱,心神恍惚以致出现幻觉了吧?
  “萝姐姐,你……”喜珠狐疑地盯着我的眼睛,见我眼中一片认真,不象是撒谎的模样,不由急了,“萝姐姐,你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吧?”
  “我当然记得我自己的名字。”我不太喜欢她用看白痴的眼光看我,虽然我得了脑瘤,可我依然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大学生。“钱惜萝,钱财的钱,爱惜的惜,菠萝的萝。”
  “坏了,你果然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我得赶紧禀报十四阿哥知道,你先躺着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喜珠紧张兮兮地替我掖好棉被,匆匆忙忙地出了屋子。
  我纳闷地低头去看身上的棉被,心中又是一惊,不由伸手摸了一下被子,这被子颜色鲜艳,用料考究,花样精美,又柔滑又轻盈又温暖,盖在身上非常舒适,隐隐地还带着一股子淡雅的茉莉花香。
  目光搜寻到被角处,见上面印着几个繁体字,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江宁织造”四个字,我正在研究它是什么古董的时候,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膜,我立马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望向来人。
  领头的是一个梳着辫子的俊美少年,只见他皮肤黝黑,眼神灼灼,上身穿靓蓝色立蟒白狐坎肩,下身是同色的丝织筒裤,腰间系着一块白里透红的稀世美玉,未脱稚气的脸上有着一股勃勃的英气。
  跟在他身后的是去而复返的喜珠和两个梳着丫头髻的旗装少女,虽然穿的衣服不如喜珠庄重,但也干净整洁,加上模样儿清秀,倒也十分讨人欢喜。
  “萝卜头,你真地醒了,刚才听喜珠来报说你醒了,我还以为她唬弄我呢,想不到你真地好了。”少年的声带显然正处于发育阶段的变声期,嗓音清亮而粗嘎,一副典型的公鸭嗓。
  这声音让我不期然地打了一个寒噤,我想起了那个企图对我非礼的“鬼”,于是我惊惧地用手指着他——
  “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萝姐姐,你这是糊涂了还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对主子说话呢?都不象平日的你了。”喜珠不敢置信地望着我,拼命向我使眼色。
  主子?谁的主子?我不解地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喜珠,又看了眼一脸愕然的少年,一颗心不规则地跳动起来,我……我不会是借尸还魂、掉入时空隧道,落进清皇朝来了吧?
  “舒必禄•仙萝,你也有仪态尽失的一天呵,哈哈!”少年突如其来的一阵大笑打断了我的思绪。“还是这样的你有趣,摔得好,摔得好呵!”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我有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和爸爸妈妈的责骂比起来眼前的场景更让我心惊胆战。
  “我——”少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再次忍俊不禁地轰然大笑,“我是爱新觉罗•胤禵,排行十四,怎么样?记起来了吧?”
  爱新觉罗•胤禵?康熙第十四个儿子,对这个人我并不陌生,前段时间我一直在看清皇朝的电视连续剧呢,从《康熙皇朝》一直看到《雍正皇朝》,据传康熙原本要将皇位传给他的,结果雍正帝篡改遗诏,硬是把皇位从他手里抢夺了去,难道这个满脸戏谑笑容的变声少年就是历史上那位功绩显赫的抚远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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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7 12:43:4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定是在做梦,我狠命地对准自己的右手食指咬了下去,哎哟——疼死我了,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脸,但是肉体的伤痛只在表面,内心的绝望才是我痛哭流涕的主因。
  我为什么要跳楼?早知道会跑来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我宁可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因为在此刻的我看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与人言说的孤独!
  然后我又呆呆地想,反正我已经是得了绝症的人,破罐子破摔吧,能有几天舒心日子过就应该偷笑了,何况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免费时光隧道游?恐怕别人想来也来不了呢!
  想到这里,心中的憋闷顿时少了许多,一时间神清气爽,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萝姑娘洗漱打扮。”喜珠见我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脸上不觉有了一丝宽慰的笑容,想来她和那个什么禄什么仙萝的感情是不错的,她一边吩咐两个丫鬟为我梳洗,一边诚恳地替我向十四阿哥赔罪,“十四阿哥,萝姐姐适才出言无状,冒犯了十四阿哥,请十四阿哥恕罪,喜珠在这儿代萝姐姐给您磕头了。”说完直直地跪了下去,“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免了,你起喀吧,又不关你的事。”胤禵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喜珠这才战战兢兢地立起身来。
  这种场面在清宫戏里最是常见,不过那是在电视里,是演给人看的,而现在我却是身临其境,个中滋味是截然不同的,我原本觉得可笑的,但是当我看到喜珠异常紧绷的脸色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毕竟我身处的不是人人平等的文明社会,而是等级鲜明的封建社会,主子和下人的界限犹如天与地,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什么人权、民主,统统得丢到爪洼国去,不然到最后我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我该去尚书房读书了,回头再和你们玩。”接着胤禵亲昵地拍拍我的头,用只有我一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好好将养,别落下病根。”然后又快速地恢复了正常的语调,“等下穿戴整齐了,去向娘娘报个平安,免得她老人家挂心,知道吗?”
  见胤禵的眼中有着异乎寻常的关怀和呵护,顿时让我茫然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虽然胤禵的年龄只配做我的小弟弟,但是我依然情不自禁地把他视为我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朝代的一个倚靠。
  胤禵见我流露出小猫似的依赖眼神,不由微微一笑,整张脸瞬间焕发出飞扬的神采,随即在喜珠的护送下走出了我的屋子。
  而我,则身不由己地被那两个宫装丫鬟搀扶到菱花镜前梳妆打扮,尽管两个丫鬟动作利索,但是因为我腰酸背疼,时不时地需要耸肩缩脖子,因此她们两个在我头上捣鼓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好,累得我都快头晕眼花了。我心想我这张病鬼脸再打扮也就是个人见人厌的白无常罢了,有什么好装扮的。
  铜镜中模模糊糊地折射出一张清丽的瓜子脸,柳眉淡扫,眼波如水,香腮微醺,小嘴儿被画成了薄薄的两片花瓣,再往上看时,我那稀疏的头发居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乌黑油亮的丝丝秀发,此刻两个丫鬟正把它们绞在手里,挽成一个高高的把子头,虽然我还是那个我,但是穿上古色古香的旗装,我竟然比往日年轻漂亮了三分。
  “萝姑娘真是个美人胚子,皮肤好得可以掐出水来。”当中一个丫鬟不无艳羡地赞叹。
  “那是当然,萝姑娘是有福之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另一个丫鬟也跟着说好话。
  我此刻哪里在意她们说什么,我只想尽快探知我这个新本尊的来龙去脉,免得到时候说错话、做错事,然后一不小心就被人拿去毙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了死而复生之后我才猛然发觉生命的可贵,不是有句古话吗?好死不如赖活,虽然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是我不会再轻易错过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两个小丫鬟闲聊家常,轻而易举地套出了她们的名字,那个苹果脸的丫鬟叫春禾,今年才十三岁,属镶红旗的,另一个鹅蛋脸的名叫秋月,比春禾虚长一岁,与十四阿哥同年,是属镶黄旗的。
  至于我的来头就有得说了,我的全名叫舒必禄•仙萝,是御前五品侍卫巴图的亲侄女,舒必禄一族是满洲舒穆禄族的一个远支,在东北一带也算有些名望,但毕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而满洲氏族以瓜尔佳氏、钮祜禄氏、舒穆禄氏、纳兰氏、董鄂氏、辉发氏、乌喇氏、伊尔根觉罗氏、马佳氏为八大家族,凡皇帝选婚、以及赏赐功臣奴仆,都是以八族之后为首选,所以三年前我应召入宫征选秀女时,因为身份卑贱没能获得康熙帝的青睐,却有幸被德妃乌雅氏选中,当了她的贴身侍女,因为我忠心耿耿,循规蹈矩,办事利索,加上品性端庄,待人接物进退有据,因此深受德妃的喜爱和信赖,每逢应酬聚会必带我同行以作照应,隐隐中自然成了德妃身边的红人。
  三天前因为十四阿哥胤禵执意要我骑马,我不好推拒,不想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为了我受伤的事,德妃娘娘还特意训了十四阿哥一顿,并差人请来太医院专治跌打损伤的胡太医为我诊治下药,对一个侍女来说能得到主子的嘘寒问暖已属不易,更何况是延请太医诊治?
  “好了。”秋月帮我把斜了的衣襟扯正,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萝姑娘,您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一定饿了吧?我房里还留着几味娘娘赐的点心呢,不如我去拿来给您垫垫肚子。”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感觉到自己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了,这是我生病两个多月来第一次感到饥饿,因此我有点说不出的兴奋。
  “好呵,你一说我还真饿了。”我的肚子老老实实地咕噜了一声,引得春禾、秋月两人相视而笑。
  秋月兴冲冲地跑去自己屋里,端了点心过来,还没到我跟前,一股子甜腻的桂花香味便钻入我的鼻翼,搅动了我肚子里的馋虫。
  我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赶紧祭自己的五脏庙要紧,望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糕点,吞了下泛滥的口水,伸手拿起一块糯米桂花糕就狼吞虎咽起来,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春禾、秋月象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吃,半天没有吭声,显然被我不太雅观的吃相震住了。
  没曾想我吃得太快了,竟然差点噎住,我狼狈地打起了饱嗝。
  “萝姑娘,您慢点吃,小心别噎着了。”见我瞪着眼捂着自己的脖子,春禾连忙倒了一杯水给我。
  “谢谢。”我习惯性地说了句礼貌用语,仰起脖子把杯里的水喝了个涓滴不剩。
  “呃……服侍姑娘本就是奴婢的职责,姑娘怎么和奴婢客套起来了呢?”春禾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接过我手中的空杯子,又替我倒了一杯水来。
  我瞬间明白,在这个等级观念极其深刻的宫墙里,我也算是个有点身份的大丫头,如同红楼梦里描写的袭人、晴雯一样是主子的贴身侍女,而春禾、秋月一类是专门服侍大丫头的小丫头,说白了,我是春禾、秋月的上司,嘿嘿,原来我拣了个现成的清朝女官做做,还真是感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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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7 12:53:40 | 显示全部楼层
征服花盆底

  填饱了肚子,润了喉咙,我全身通泰了不少,眼睛里透着满足的神采。
  “萝姑娘,十四阿哥临走前交待,让奴婢伺候您去长春宫给德妃娘娘请安,您看我们是现在过去呢还是歇一会再去?”秋月见我心情不错,便柔声询问。
  德妃?我的眼皮不由一跳,那不是雍正皇帝的亲娘吗?乖乖隆的咚,别说我这会儿什么礼仪都不懂,就是我懂我也不敢莽撞地顶着舒必禄•仙萝的这张脸去拜谒呀,到时德妃要是问起我来,而我却一问三不知的话我的小命就没了,可是如果我现在不去拜谒的话不是对德妃的大不敬吗?横竖都是死,看来我只有硬着头皮去碰碰运气了。
  “现在就去吧,免得娘娘为我担心。”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铜镜前,细细地审视着自己,见镜中的我装束打扮端庄而得体,我这才满意地对着镜子深呼吸了一下。
  “姑娘请先坐着,让奴婢给姑娘换了鞋再走。”秋月不知何时拿了一双绣着蝴蝶花纹的花盆底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一见这鞋,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乖乖!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
  见我发愣,秋月失笑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一按我的肩膀,让我坐在垫了灰鼠皮的椅凳上,接着不容分说地脱下我脚上的绣鞋,换上了那双足有八公分高的花盆底。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感觉仿佛踩高跷一般,有些站不稳,更别提走路了,这可怎么办?我愁眉苦脸地瞪着脚上的花盆底一阵懊恼。
  “怎么了?不合脚吗?”见我兀自站着没动,秋月有些惊讶地问。
  我怕她看出破绽,连忙掩饰地用手抚着自己的前额,皱了皱眉头说:“兴许是睡得久了,我有点头晕目眩。”
  “那……就改日再去长春宫吧。”秋月见我一副弱不禁风的光景,只得作罢。
  我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时喜珠却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见我打扮得一脸光鲜,不由露出一丝惊艳的神色来。
  “怪不得十四阿哥这么粘你,你现在这副俏模样看得连我都忍不住要动心了。”喜珠也不顾两个小丫头在旁边看着,一味地和我打趣。
  “你胡说什么?”我的脸腾地就红了,要取笑我也不能拿个十四岁的小毛孩来寻我开心呵!这个喜珠,真会瞎掰。
  就连春禾、秋月也忍不住掩着嘴,背着我吃吃偷笑。
  “嘿嘿,你们这些小丫头,人小鬼大,懒得理你们。”我被她们笑得毛骨悚然,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躲起来,便急急地往前走了两步,不想脚下一个趔趄,身体顿时失去重心左右摇晃起来。
  我这才想起自己脚上穿的不是普通的平底鞋,而是花盆底,脑子里不由蜜蜂乱舞,心想这下自己非得摔个狗吃屎不可了。
  身体直直地往前栽下,我本能地闭上眼睛。
  正当我准备承受再一次重创时,突然从斜刺里伸过来一条有力的手臂,在电光石火间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惊魂不定地睁开眼,直直地望进一双冷凝而深沉的眼眸中!
  我不怕死地紧盯着这双冰冷的眼眸,想从中找到一丝阳光般的温暖,但是最后却只能无功而返,因为我的呼吸因为这双眼睛的凝视而突然紊乱起来。
  “奴婢参见四阿哥,四阿哥吉祥!”耳边清晰地传来春禾、秋月充满惊恐的声音。
  四阿哥胤禛!康熙的第四个儿子,未来的雍正皇帝,怪不得有这样冷酷的眼神!
  “起喀。”胤禛见我呆头呆脑地盯着他看,不由微微一笑,轻轻地放开我,什么话也没说就迅速转身离开。
  而我望着那抹扬长而去的月白色背影,心绪久久不能平静,那样疏离的眼神,就连笑容也仅止于牵动一下嘴角,那些给人温暖的笑意似乎永远到达不了他的眼底,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一个被后人指责为“谋父”、“逼母”、“弑兄”、“屠弟”的男人的确应该有这样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神,但是我又不甘心地希望这位及时扶了我一把的四阿哥不要象传说中的那样无情无义!
  “好险,吓死我了。”春禾惊惧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说:“幸好四阿哥没怪罪我们。”
  “我也是。”秋月面如土色地望着我,关切地问,“萝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我盯着脚上的花盆底,闷闷地摇了摇头。
  事后我还是托病没去长春宫谒见德妃娘娘,尽管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后来还是被底下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丫头们抓住我的这点把柄大肆宣扬了一番,说我恃宠而骄、对德妃娘娘心存不敬等等,总之我这一病有人可怜心疼,也有人在一旁幸灾乐祸,看来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宫墙里就算做个小小的丫头也不省心。
  到了晚上,望着窗外的那轮弦月,我不禁黯然神伤,到了清朝反而让我深深地怀念起和父母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大学里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我甚至开始怀念荣中医院里的那些关心我爱护我的医生和护士小姐们,至少我感觉自己可以融入他们,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分子,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只能一个人死死地守住这个不能公开的秘密,死死地圈定在这个四面不透风的宫墙里,甚至还要和未知的命运孤军奋战!
  可是生活毕竟还得继续,所以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学会穿花盆底走路。
  趁着月黑风高,我偷偷地抱起花盆底,赤足走出了屋子,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穿起花盆底,如同初生的婴儿一样开始蹒跚学步。
  一步、二步、三步……扑通,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唉!人一旦倒霉起来,连走路都要摔跤呵!我一边捂着自己发疼的屁股一边骂那个发明这种鞋子的无聊人士。
  “什么破鞋子,好好地非得在中间按一个鞋跟,这不是存心想摔死人嘛!明知道人家不喜欢穿高跟鞋,非得逼着人家穿,真是辣块妈妈的,无聊,吃饱了饭撑的!”心里越想越气,索性盘腿坐在地上,顺手把花盆底扔出去解气!
  “嘿哟!这深更半夜的是谁在那里骂山门呢!”熟悉的公鸭嗓出其不意地在我身后响起,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这十四阿哥真是神出鬼没呵,我越是不想遇到熟人却偏偏遇上了半生不熟的他。
  “是奴……婢,奴婢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阿哥吉祥。”我不太情愿地贬低自己、自称起奴婢来,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总不能为了个人尊严放弃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贵生命吧?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见我说话瓮声瓮气的,胤禵悄悄地靠近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直直地审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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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7 12:53:56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奴婢没有不高兴。”我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捡起地上的花盆底抱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略带稚气的脸孔让我莫名的揪心,我不喜欢被这个半大不大的小毛孩托着我的下巴颏审视我的内心世界,那让我感觉怪怪的。
  “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胤禵颓丧地放开手,闷闷不乐地问我。
  “奴婢怎么敢生十四阿哥的气呢?奴婢是生自己的气,和十四阿哥无关。”我实事求是地说,虽然的确是他让舒必禄•仙萝摔下马来的,舒必禄•仙萝的魂魄也因为他的缘故不知所踪,而我却借着舒必禄•仙萝的这个躯体四处招摇撞骗,我怎么能有好心情呢?
  “我那天的确是有些玩过头了,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总行了吧?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闹别扭了吧?” 胤禵着急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扶住我的肩膀说。
  我有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见了胤禵眼中跳动的热切火焰,心中不由一震,难道这个十四岁的小小男子汉已经有少年维特式的烦恼了吗?
  “十四阿哥言重了,奴婢担不起。”我急急地跪下地去,虽然膝盖有些疼,但我已经顾不得了,“虽然那天奴婢摔下马来受了点轻伤,可是奴婢真地没有怪十四阿哥的意思,再说十四阿哥也是为了我好,希望我能学会骑马,奴婢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和十四阿哥闹别扭呢?这话要是传到娘娘的耳朵里,教奴婢往后如何做人?”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 胤禵情急地扶我起身,让我和他面对面站着,“我是诚心诚意向你道歉,不是虚应其事的,你该明白我的心意的,仙萝,其实我……”
  “奴婢当然知道十四阿哥对奴婢的关怀,十四阿哥对奴婢的恩情奴婢这辈子都会铭记在心的。”我急急地接下胤禵的话头,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这对我对他都不合宜的表白我不想听到,也根本不敢听到。
  “你知道就好。” 胤禵毕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被我这么一打断,鼓足的勇气顿时一泻千里,再没了下文,只是微微地皱起了浓黑的剑眉,用无比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刻进脑海一般良久没有调开视线。
  尽管我知道他看的不是我,而是舒必禄•仙萝,但是对于从未和男子有过这种交集的我来说却有着无以言喻的震撼,因为一直以来我都秉承父母的教诲一心一意地研读功课,我在意的是学业成绩,在其他女同学攀比裙下之臣多寡的时候我安静地在我的象牙塔里念我的砖头书,所以在大学时虽然也有男同学向我示好,但是我却从不曾把正眼瞧过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只是一道大学枯燥生活的调味品而已,而我是最不屑于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的,所以在大学的两年里除了几个要好的女同学外,我基本上没有和男同学深交过,要有也只限于学习上的交流而已。
  “已经很晚了,十四阿哥明天还要去尚书房念书呢,早点歇息去吧,免得明日起不来。”我故意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心里希望胤禵立即回房,这样我就可以继续练走路了。
  “你别光顾着说我,我还想问你呢,天这么冷你赤着脚站在这里干嘛?” 胤禵狐疑地看着我怀里的花盆底问道。
  “我……”我脑子转得飞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锻炼身体。”见胤禵一脸不解的神色,我忙接着解释道,“这两天在床上睡久了,有些腰酸背疼,所以出来走走,没想一不小心就崴了脚,正脱了鞋想要检视一番呢,十四阿哥就来了。”这样的理由应该够恰当够充分了吧?我得意地想。
  “脚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胤禵不疑有他,急切地弯下腰来,“左脚还是右脚?让我看看。”
  我见他意欲摸我的脚,急忙往后一退,摇着头说:“多谢十四阿哥关心,奴婢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信我走两步给您瞧瞧。”唯恐胤禵起疑,我连忙抬腿走了几步。
  胤禵见我步履轻盈,这才放心地笑了,说:“身子刚好一点,走路要小心些,你再不好的话额娘又要在我面前唠叨了。”
  不知道德妃乌雅氏的脾气好不好?要是象电视里的那些个皇太后一样专横跋扈的话我可就遭殃了。
  “不会吧?娘娘温柔贤淑,很少在人前唠叨的。”我旁敲侧击地说,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为了在这个艰难的环境中生存下去我只能入乡随俗,耍起了小心眼儿。
  “那是对你,不是对我,她呀就喜欢挠我的耳根子。” 胤禵说起他额娘的时候孺慕之情自然流露,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我的爸爸妈妈,以前觉得妈妈在我耳边碎碎念很烦,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知道德妃乌雅氏是偏爱十四皇子的,相反地和四阿哥胤禛的感情却比较疏远,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想到四阿哥冰冷的眼神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也许在他心里是有些怨怼德妃的吧?
  “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胤禵的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近得几乎和我呼吸相闻,吓得我的心脏怦怦乱跳,我有点着恼地撇开脸去,“十四阿哥,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您知不知道?”
  见我板起脸一副恼怒的模样,胤禵有点惊愕,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会引发我这么激烈的反应,或者说他没想到舒必禄•仙萝竟敢这样板着脸和他说话。“怎么了?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月光下胤禵有点无辜地望着我,让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自己神游太虚,实在不应该责备胤禵胡闹的,身为矜贵的阿哥,他没有生我这个侍女的气就够难能可贵的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再迁怒于他呢?又不是他让我掉进清王朝来的。
  “十四阿哥没有错,错的是奴婢,十四阿哥不怪罪奴婢就好了,奴婢怎么敢指责十四阿哥呢?”我自嘲地笑了笑,说。
  “又来了。”胤禵郁闷地皱了皱眉头,显然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你别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奴婢的,好不好?”
  嘿嘿,你以为我喜欢自称奴婢啊?我是迫于形势不得不这么说的。
  “好吧好吧,我不自称奴婢,我自称仙萝总行了吧?”我妥协地说。
  “这还差不多。” 胤禵满意地笑笑,蓦然牵住我的手,柔声说,“巡夜的人过来了,我们回屋吧。”
  我转头一望,果见一对巡逻兵步履整齐地往这边走来,当下不敢停留,任由胤禵拉着我往回走。
  虽然我只是一个侍女,但是因为我是德妃的贴身丫鬟,所以待遇比一般丫鬟要优厚些,有一间专属于我的十多平方的小屋子,虽然不是很透气,但是对于人生地不熟的我来说能有这样 一个私人空间已经很不错了。
  胤禵把我送回屋子,随即嘱咐了几句让我好好养病的话就走了,而我征服花盆底的计划也因此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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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7 13:03:29 | 显示全部楼层
谒见德妃

  原以为自己换了个新环境可能会睡不惯,没想到我这一夜竟然睡得非常安稳,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我一睁开眼,就发现喜珠低头地坐在我的床沿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几点了?”我直觉地问,喜珠惊讶地“咦”了一声,眼神中满是疑惑,我这才想起古代是不以二十四小时计时的,连忙改口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辰时了,我的大小姐。”喜珠笑着揶输我,“你昨晚做贼去了,睡这么迟?”
  “昨晚特别犯困,所以就多睡了一会儿。”子丑寅卯……已午未申……我心里正计算着辰时大概是什么时间的当儿,一个略有些年长的男子慢悠悠地踱了进来。
  看见一个大男人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走进我屋子来,我本能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以免春光外泄,我正想喝问他是谁、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时,只见喜珠急急地走到来人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
  “奴婢喜珠见过钱谙达。”
  原来是个太监!而且似乎来头不小,我连忙也摆出一脸的敬畏神情,定定地望着他那光洁得有些诡异的下巴。
  “哟!仙萝姑娘可是大好了。”这个太监居然跟我同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虽然他的嗓音比胤禵的公鸭嗓还可笑,但是我却一点笑的心思也不敢有,因为这太监一双贼亮的眼睛正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呢!“娘娘今儿个一早起来就念叨你,非得让咱家过来瞧瞧,咱家琢磨着仙萝姑娘这次伤得不轻,恐怕还得躺上个十天半月的,没曾想仙萝姑娘福大命大,只三四天功夫就能起身了,真是得天之幸啊!”
  “奴婢让钱谙达费心了,请钱谙达代奴婢谢谢娘娘的关心和厚爱,顺便代奴婢向娘娘问个好,等奴婢身子骨好一些,再亲自向娘娘问安请罪。”脑子里收罗了半天的客气话,到了嘴边就成了这干巴巴的几句话了,我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来才好啊!
  “得,咱家一定把仙萝姑娘的话带到,仙萝姑娘只管安心养病,等好利索了再去娘娘那儿请安也不迟。”老太监冲我点点头,转身告辞,喜珠急忙巴巴地跟着送他出去。
  后来我无意中从喜珠口中得知,这个老太监是长春宫的管事太监,叫钱德来,我和喜珠虽然是德妃身边的贴身侍女,但也得听候他的差遣,这些老太监进宫久了,俨然就成了主子身边一条忠实的哈巴狗,专会看人脸色,幸好我和他之间一直相安无事,加上平常德妃娘娘对我特别的疼爱,所以他对我还算客气,要不然以他往日的脾性断不会对我这么一个侍女和颜悦色。
  钱德来一走,我在床上就再也躺不住了,德妃已经派人过来探视了,我再装病似乎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一把掀起被子,我一骨碌下了床,眼睛四下一瞄,见墙角有个木架,上面搁着白色布巾和铜盆,我心想这大概就是洗脸用的东西了,于是我兴奋地把布巾放入铜盆里,然后端着铜盆就出去找洗脸用的水。
  还没等我跨出门槛,春禾就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过来,见我手里拿着铜盆,不由惊叫道:“萝姑娘,那个是洗脚用的盆子,使不得。”
  我一听,顿时面上热烘烘的,有点挂不住,居然连最体己的物什都分不清了,光凭这一点就会让春禾对我起疑了吧?
  “呃……我昨晚上一直脚麻子,过了大半夜才好,所以想用热水泡泡脚,活络活络经脉。”我赶紧纠正自己的低级错误。
  “原来是这样。”春禾释然地笑了笑,接着有些埋怨地说,“姑娘身子才好些,泡脚的事吩咐奴婢一声就是了,干嘛还亲自起来张罗,来,姑娘先洗把脸,奴婢这就给姑娘打洗脚水来。”
  我只好听从春禾的安排,进屋洗脸,侍候我洗脸完毕之后春禾又急匆匆地出去打了洗脚水来,接着扶我坐到灰鼠皮椅凳上,然后蹲下身来,我见她伸手要帮我脱鞋,连忙收回自己的脚,不好意思地说:“春禾,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好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奴婢笨手笨脚的,惹姑娘不高兴了?”春禾尴尬地站到一边,委屈地红了眼。
  “没有,我只是不太习惯被人服侍罢了。”我没想到自己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居然会让春禾这般难过,心里不觉有些纳闷,后来我才知道在宫里,象春禾一样的下等丫头是极可怜的,稍有不慎就会遭到主子的责罚,轻则罚跪,重则拖出去鞭打,所以她们活得小心,活得战战兢兢,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我都不敢想象将来在德妃身边我该如何自处!
  “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奴婢不服侍姑娘服侍谁去呢?”春禾见我并没有嫌她做得不好的意思,这才露出释然的笑容来,当下不由分说地弯下腰,替我脱下罗袜,帮我泡脚,顺带轻柔地按着我脚底的穴道,我心想,五星级服务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春禾或轻或重的足底按摩令我舒服得只想沉沉睡去,可是随即想到谒见德妃的事情,我的心头立时又如乌云压顶一样沉重。
  “春禾,你的按摩技术真是不错,我现在已经舒服多了好了,你起来吧,顺便把擦脚布递给我。”我得尽快熟悉周遭环境才行,免得到时分不清东南西北,迷了路不要紧,就怕自己懵懵懂懂地进了什么皇家禁地。
  春禾哪里肯让我动手,三下两下地帮我擦干脚,一转身就把那双令我恨得牙痒痒的花盆底给我套上了。
  春禾自去收拾泡脚用物,而我趁着这个空当扶着椅凳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也怪,我居然就此站稳了。
  这下我信心大增,扶着椅凳摸索着走了几步,虽然不是很稳,但是我心里已经非常高兴了,心想这都得感谢我那望女成凤的妈妈呀,要不是小时候被妈妈逼着练了四年芭蕾舞,我哪里有这么好的领悟力和平衡能力?
  等到春禾回转来,我已经能脱离椅凳的支撑,慢慢地走动了,当然走路的姿态是绝无美感可言的,俨如醉酒般东倒西歪,看着让人捏一把冷汗。
  “哎呀,萝姑娘,你身体还没复原呢,快坐下,还是让奴婢给您换一双绣鞋吧。”春禾见我随时要摔跤的模样,吓得小脸都白了,急忙过来搀扶我。
  “不用,我觉着挺好的。”犹如攻克了某道难解的几何题,我兴奋地眉开眼笑,“来,扶我到外面走走。”
  “萝姑娘,您行吗?”春禾担忧地望着我问。
  “行,当然行。”我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春禾只好紧张兮兮地护着我,生怕我出什么紧急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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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7 13:03:53 | 显示全部楼层
  其时正值冬天,我身处的地方却依然绿意盎然,屋前的几株红梅更是含苞待放,风姿绰约,穿过西侧月洞门,眼前顿时一片开阔,重峦叠翠,碧水如烟,远处殿堂楼阁,金璧辉煌,我立时就被这自然雅致的皇家园林给征服了,原来我还担心自己会不习惯紫禁城的阴森和压抑,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
  难道这就是康熙皇帝最喜欢驻跸的畅春园?我心里大胆猜测,这座被八国联军无情摧毁的皇家园林此刻静静地栖息在我的眼皮底下,完美地呈现着它柔美端庄的绝世风韵,想到两百多年后它就将化为断墙残垣,我禁不住扼腕长叹。
  “萝姑娘,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春禾见我长吁短叹,以为我身体不舒服,忙劝我回屋休息。
  “不,我不想回去,我想去给娘娘请安。”为免夜长梦多,我决定化被动为主动,去长春宫谒见自己未来的主子——德妃乌雅氏。
  “这……”春禾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我,见我主意已定,就没敢拂逆我的意思,扶着我往一道九曲长廊走去。
  我虽然昂头挺胸地走着,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犹如待宰的羔羊,无语望天。
  春禾带着我七拐八拐,没多久就到了一扇洞开的朱门前,我看了看门匾上的字,知道这就是德妃居住的长春宫了,连忙下意识地整理起自己的仪容。
  门口两个小太监一见到我,连忙恭敬地向我打千问好,我一时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只能含含糊糊地微笑颔首遮掩过去。
  四周一片沉寂,只有我和春禾的脚步声在院内此起彼伏,花盆底踩在青石砖上的清脆声响在我耳边回想,遥远而不真实,我全身情不自禁地紧绷,小心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周遭的情形。
  正在我好奇地东张西望时,侧门里蓦地传来一阵谈笑声,胤禵的公鸭嗓居然也在其中。此刻胤禵隐隐然成了我的靠山,我心中打定主意,一会他出来,我必须想方设法把他扣在身边给自己壮胆。
  我没想到的是,出来的是四个气质迥然不同的华服男子,四阿哥胤禛赫然就在其中,我只觉脸上火辣辣地一热,脑中立时呈现昨日跌倒在怀里的情形,一颗心顿时跳得跟擂鼓一样,而胤禛只是若有似无地瞥了我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一个身材颀长、长相俊美阴柔的男子身上,从他对这个男子的关注来看,这个男子的身份显然比较特殊,我顿时心中一凛,本能地跪下地去。
  春禾的动作比我快多了,她已然先我一步跪下。“奴婢参见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吉祥!”
  原来那个长相俊美阴柔的是八阿哥胤禩,那么此刻站在他身边正用一双死鱼眼瞪我的倨傲男子就是九阿哥胤禟了,看来这些人没一个是好惹的呢!我连忙紧跟在春禾后面照本宣科:“奴婢给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吉祥!”
  “仙萝,你起来啦?刚才我到你房里看你的时候你还在呼呼大睡呢!”胤禵惊喜地从哥哥们的身后探出头来,心无城府地说。
  什么?他……他居然偷看我睡觉?我的脸顿时红得象煮熟的虾子,眼光一转,恰好与四阿哥的对个正着,只见他神色淡然地扯开嘴,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我不由一阵窘迫,羞赧地低下头去,心中直把口没遮拦的胤禵骂了个狗血喷头。
  “仙萝姑娘,我看你这个十四福晋是当定了,哈哈!”胤禩的笑声一如他的长相,低回阴柔,煞是悦耳好听,我心想他要是生活在现代的话,做个偶像派歌星倒是绰绰有余,脑海中立时幻化出胤禩手拿麦克风大唱摇滚歌曲的滑稽场面,一时忍俊不禁地将笑意挂在了嘴角。
  胤禵见我面露笑容,以为我默认了八阿哥胤禩别有所指的笑话,当下喜滋滋地以英雄救美的姿态护在我身前。“好了,八哥不要拿我开玩笑了,仙萝,你进去吧。”
  胤禵的话令我如逢大赦,连告退的话都忘了说,急急地拉着春禾从几个阿哥面前仓皇逃离,因为走得急,加上脚上的花盆底,我险些出洋相,幸亏春禾及时抱住了我,不然我又要在众人面前上演狗吃屎的场面了。
  我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一阵轰然大笑,很显然几个阿哥被我狼狈的模样逗乐了,惟有胤禵似乎急急地在帮我辩解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真切了,因为我发现我一进侧门,便被数道火辣辣的眼光重重包围住了。
  廊下几个小丫鬟一见我便挺直了腰板,恭敬地向我问好,我点点头,由春禾引领着从她们身旁越过,行到转角处,见几个小太监围着一个胖太监,正津津有味地听他讲故事。
  那胖太监正说到心头上,也没发现我悄悄走近,兀自唾沫横飞地继续往下说:“这唐太宗李世民哪,一共有十四个儿子,其中和长孙皇后生的有三个,长子李承乾,次子李泰,三子李治,这太宗皇帝虽然立了长子承乾为太子,但是心里呢偏爱魏王李泰,太子承乾因而终日惶惶不安,生怕储君之位被魏王夺走,所以处心积虑地想要谋杀李泰,结果事情败露,承乾太子就被太宗皇帝废为庶人……”
  我若有所思地听着老太监说的故事,心中不由联想到康熙的三十五个儿子和他们各自惨淡的下场,忍不住一阵唏嘘。
  “仙萝姑娘好!”不知哪个太监首先发现了我,惶急地一声叫喊立时提醒了说书的胖太监,那胖太监转过头来一见是我,急忙移动臃肿的身躯,恭敬地向我打千行礼。“奴才贵喜给仙萝姑娘请安。”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讲故事,难得难得。”我由衷地夸奖道。
  “奴才该死,请仙萝姑娘高抬贵手,奴才刚才说的全是混话做不得数的。”贵喜立时吓得面如土色,跪伏在地连连向我叩头。
  “这怎么是混话呢?这是千真万确的历史,即使到了千百年后它也不会改变的。”我感慨万千地对他说,“放心,没人会责备你的。”尽管在天子脚下谈论这些前朝旧事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依然佩服这个胖太监绘声绘影的说书能力。
  “多谢仙萝姑娘。”胖太监说完,立马和小太监们作鸟兽散。
  我莫名其妙地继续往前走,心里琢磨着这些丫鬟、太监对我如此敬畏的缘由。
  “春禾,他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见了我就躲。”我闷闷不乐地说。
  “奴婢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这几天没有萝姑娘看着他们,他们都变懒散了,宫里头乌烟瘴气得很,连娘娘都看不过去了,只说等您身体好了,要让您好好管管他们呢!”春禾谨慎地回答,眼神中有着和那些宫女太监如出一辙的敬畏。
  我立时明白,想来我的本尊舒必禄•仙萝当初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一个得了势的大丫鬟自有其非同一般的交际手腕,对上巴结奉承,对下则雷厉风行,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试问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的女子怎么能不让人敬而远之呢?
  “唉!”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孤立的处境中我更加烦闷了。
  转眼间,德妃的寝宫已经在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门口的两个丫鬟一见到我,立即迎了过来。
  “萝姑娘,您伤好了吗?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呢?”当中一个绿衣宫女一边示意春禾退下一边殷勤地接手扶着我往里走。
  我不由回头去看春禾,心想没了春禾,我跟一个瞎子有什么分别?可惜春禾没能领会我的意思,还以为我让她先回去呢,她噔噔噔地撒腿就跑了。
  我全身的细胞瞬间收缩,大冷天的我的手心里居然密密地沁出汗来。
  “萝姑娘,您没事吧?”绿衣宫女惊讶地审视着我,怕我一时支撑不住当场晕过去。
  “没事,就是有些头晕。”我挺了挺背脊,深呼吸了两下,低头跨进那个深幽的门槛。
  “是仙萝来了吗?”一个慵懒的女声柔柔地传了过来。
  “回娘娘话,是仙萝姑娘给您请安来了。”绿衣宫女低声应道。
  恍若乌云压顶,我的胸口禁不住地一阵憋闷,虽然很想抬头看看德妃乌雅氏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但是终究不敢造次,急忙战战兢兢地跪下地去。“奴婢仙萝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快起喀,让我瞧瞧。”只听得耳边一阵衣物窸窣之声,随即一双绣着百鸟朝凤的花盆底赫然映入我的眼底,心思流转间我的脸被一只戴了翡翠玉镯的手轻轻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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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7 13: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花狐狸

  站在我面前的是个约莫四十岁的温婉贵妇,她有着白皙的鹅蛋脸,清澈如水的眼睛,尤其是她温柔的眼神象及了我的妈妈,给了我无以复加的温暖和亲切感,我一时喉头哽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别哭了,孩子!”德妃轻柔地把我的头搁在她的胸前,满脸的不舍和心疼,“我已经替你教训十四阿哥了,他亲口向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欺负你了。”
  “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摔下马来的,不关十四阿哥的事,请娘娘不要因为奴婢而责怪十四阿哥。”为了博取德妃的好感,我急急地替十四阿哥分辩,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虚伪,但是为了完好无损地生存下去我只有违心地说些不关痛痒的肉麻话了。
  “我就知道你懂事,来,快起来说话。”德妃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一边吩咐丫鬟给我搬凳子,一边关切地询问我的伤势。
  其实我哪敢在德妃娘娘面前落座啊?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直挺挺地站着回话:“奴婢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有点肌肉酸疼罢了,这几天奴婢偷懒、没过来侍奉娘娘已经罪不可恕了,还让娘娘为奴婢忧心,奴婢实在受之有愧。”
  “你这孩子就是嘴巴甜,让我想不疼你都难。”德妃见我不肯落座,便拉着我一起坐在烤着柴火的暖炕上,“一路过来很冷吧?来,先暖一暖身子,几天不见,你的小脸都瘦了一圈了。”
  我感激涕零地望着德妃和蔼的笑脸,心里百感交集,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孺慕之情,我只觉得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女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德妃,而是包容我宠爱我的妈妈。
  接着我陪着德妃东拉西扯地聊了会话,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我发觉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在这危机四伏的宫墙里安安稳稳地过我的小日子,当然前提是我不能触碰那些阿哥们,包括十四阿哥在内。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努力扮演着自己的新角色——舒必禄•仙萝,循规蹈矩,精明干练,娴静端庄,进退有度,外带一项无欲无求的真我本色,因为我始终侥幸地存着希望,既然自己不是这个年代的人,终有一天是要回到原点的,无论我是生还是死,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小心谨慎地收藏起自己的喜怒哀乐,一切以德妃马首是瞻,按德妃的要求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打理着德妃最爱的花花草草,圈养着德妃最爱的宠物,一只黄白相间的虎皮猫,德妃为人恬淡,深谙知足常乐的道理,每日里不是诵读佛经,就是摆弄那些花草,偶尔逗弄小猫取乐,对两个儿子倒不怎么操心,事实上她也操不了这个心,出身不甚显赫的她根本不能为自己的两个儿子争取到什么,只求儿子们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顺顺利利地成家立业就是她身为母亲的最大快乐了,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母凭子贵、荣登皇太后的宝座,她只是安安分分地守着自己的乐土,关注着乐土上正茁壮成长的小苗,有着单纯的快乐,一个母亲的快乐,我敬重德妃,不是因为她礼待我,而是因为她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好母亲。
  至于德妃身边的那些丫鬟太监,我自然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和他们和平相处,日子倒也过得舒心快意。就是一点让我很不习惯,因为我是个睡惯懒觉的人,又一向被爸爸妈妈当心肝宝贝似地捧在手心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所以突然要我反过来起早摸黑地去服侍别人,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宫里规矩多,见了主子必须三跪九叩,搞得我头都晕了,此外还得拎着一颗心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半点乖张的言行举止,免得被人看出破绽来,所以每天一到点灯时分我就迫不及待地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所以半年来我虽然辛苦,却反而丰腴了不少,脸色红艳艳的分外水灵,而且我一直担心的那颗脑瘤似乎也没有随着我的魂魄一起嵌入我的新本尊,我现在健健康康的,什么病也没有,就连平常最容易侵犯我的感冒都对我敬而远之了。
  十四阿哥倒是经常来找我麻烦,虽然德妃已经郑重警告过他,但是他全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依然有事没事地跑来找我,不是让我帮他绣荷包,就是让我陪他一起疯,虽然他没有再逼着我练骑马,但是他喜欢抱着我一起在马背上驰骋,体验风在耳边呼呼刮过的刺激和快感。
  我记得我第一次随他来到郊外的皇家围场时就被眼前的狩猎场面惊呆了。
  数十名禁卫军骑着骏马奋力追赶着一大群狂奔的麋鹿、山羊,还有一些弱小得近乎可怜的野兔子,箭矢如雨飞过,动物们伤的伤,死的死,满满地躺了一地,而马背上的骑士们则高高地扬起手中的弓箭,欢呼呐喊,庆祝自己的胜利。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道让当时的我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我躲在胤禵的身后不敢看眼前惨烈的场景。胤禵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我却隐隐感到了他胸腔里的震动,显然我的举动让他错误地以为我是那种寻常的怯懦女子,见不得人兽厮杀的场面,我有点生气,却又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只是无奈地探出头来,同情地向地上的弱小生灵注目,心中不免叹息,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只要人们心中贪欲不死,就免不了战争和杀戮,眼前死的不过是几只麋鹿、兔子,他日可能就轮到活生生的人了。
  猛地想到胤禵日后的悲惨下场,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剧痛,当下怔怔地望着胤禵的后背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胤禵回头见我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由吓了一跳,急急把我抱下马来,握住我的手关切地问长问短。
  我能告诉他将来被自己的亲哥哥夺爵囚禁、继尔苦渡余生的失意结局吗?不,这对一个年方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太残酷了,而我只是个误入时空的局外人,我又怎能阻止历史的车轮按照它预定的轨道向前推进呢?
  “啊……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些小动物好可怜。”我慌乱地把目光从胤禵脸上移开,转而投向那些被禁卫军猎杀的动物。
  “你……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昏过去了呢!”胤禵怜惜地抱着我的腰,下颚轻轻地抵着我的头,深深地嗅闻着我发上的清香味道。
  虽然论年纪我比他大两岁,但是我的心理年龄却比他足足大了八岁,所以我无法坦然地接受胤禵对我所作的亲昵动作,我微微地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以示自己心中的抗议。
  “仙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你不想和我……”胤禵不解地望着我,我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几乎成了不识抬举的代名词。
  “我不想!”我斩钉截铁地打断胤禵的旖思遐想,不让彼此有任何交集的机会,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就没有无谓的感情困扰,我就能徘徊在这个时空之外冷眼看待胤禵和他的兄弟们争夺皇位的惨烈场面,若我身陷其中,只怕就不能保持无欲无求的心境,单纯地做个局外人了。
  “为什么?”胤禵的两眼仿佛可以喷出火焰来,让我陷入窘迫的面红耳赤中。
  “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宫女,不值得十四阿哥错爱的。”我的身体被胤禵牢牢地圈禁在他的怀里根本无法动弹,气急败坏的我只能胡乱找借口搪塞他的逼问。
  “傻话?谁说你不值得了?只要我喜欢,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要定你了,舒必禄•仙萝,这是你上辈子欠我的,所以这辈子你必须把你自己赔给我。”胤禵孩子气地在我脸上印下重重的一吻,随即红着脸放开了我。
  我捂着被胤禵亲吻过的腮帮子,好气又好笑,被一个足足比自己小八岁的男孩子亲吻脸颊对我来说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就象胤禵亲吻我的感受一样,既患得患失又有点莫名其妙的窃喜,也许被人爱着的滋味让我感觉到了女孩子特有的某种虚荣吧,尽管清朝的少男少女相对于现代而言比较早熟,但是在我眼里胤禵始终只是一个可爱的少年罢了,也许他对我不过是一时的迷恋,等到他长大以后回过头来再看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会觉得自己天真得近乎可笑,因为他的婚事由不了他自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的福晋人选掌握在乃父康熙帝的手里,他自己根本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这就是身为阿哥的悲哀。
  不过胤禵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点,噘着嘴不知道在生我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我不由摇头苦笑,调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上前轻轻拉住他的手,道:“走吧,你不是说要打一只花狐狸给我做坎肩的吗?
  “嗯,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走,我们打花狐狸去。”胤禵见我主动拉他的手,顿时转怒为喜,眉开眼笑了,毕竟是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胤禵把我领到禁卫军驻扎的营地中,自己则率领一队骁骑兵在围场里扬鞭追赶那些四处逃窜的猎物,看着他生龙活虎地坐在马背上,身穿红白相间的制服,帅气得让我想不心动都难,这个少年长大了可不得了,他绝对会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到那时我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女人了,唉!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胤禵就拎着一大串猎物兴高采烈地回转了,其中包括一只白灰相间的花狐狸,狐狸特有的腥骚味浓浓地钻入我的鼻端,让我禁不住一阵恶心,连忙伸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免得狐狸的骚味刺激了我的鼻腔。
  胤禵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连忙让士兵将花狐狸从我面前拿走,不无调侃地道:“现在闻着就这么不好受,将来可怎么把它穿在身上呢?”
  “这个嘛十四阿哥不用担心,奴婢这点胆量还是有的。”我讪讪地笑着,渐渐感觉面前的血腥味没有刚才那么浓重了。
  后来胤禵特别命宫里的裁缝按我的设计把这花狐狸的皮做成了一件对襟小坎肩,穿在身上煞是暖和,喜珠她们都说这坎肩穿在我身上显得格外好看,嚷嚷着非得让胤禵也帮她们弄一件狐皮坎肩穿穿,胤禵为了讨好我,居然真地帮她们一人弄了一件狐皮坎肩来,把她们一个个美得屁颠屁颠的,恨不能天天穿在身上四处去炫耀。
  宫里的生活虽然单调,却极符合我喜静的个性,也许正因为此,我才得以在这个龙蛇混杂的深宫里安然渡日,尽管我常常在夜深时分想起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爸爸妈妈,但是已经没有初来这个朝代时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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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7 13: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午膳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康熙四十一年的春天,长春宫里百花争艳,绿柳扶疏,一派春天的繁华景象,我站在百花盛开的盆景中间轻声地哼着乱七八糟的黄梅小调,正怡然自乐地修剪花枝,突然宫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小太监急急地进来禀报,说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魏珠传话过来,中午皇上要来长春宫用膳,我心里一激动,竟然忘了接下来该有的动作,呆呆地拿着修剪花枝的大剪刀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萝姑娘,我还得赶着去通知钱谙达,德主子那儿就有劳萝姑娘了。”小太监也没注意到我的失常,兴冲冲地又去通报长春宫的管事太监钱德来了。
  我这才醒过神来,当下不敢怠慢,先跑去御膳房拟订菜单,又吩咐小太监们去延请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接着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向德妃禀报这件事儿。
  一听康熙要来,德妃脸上顿时闪现出雀跃的光彩,虽然只是极短的一刹那,但是却让我记忆深刻,后宫里的女人何其多,康熙一生编录在册的嫔妃就有五十五个,其他没有编录的不知凡几?坐拥三宫六院,皇帝是享尽艳福了,可怜了这些翘首期待帝王宠幸的女人,有多少妙龄少女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苍老了红颜,有多少白头宫女在午夜梦回低声啜泣,又能有多少个有福的女子才能得见龙颜,接受皇帝的恩宠?应该说德妃是其中比较幸运的一个了。
  不等德妃发话,我已经取出黄杨木红漆描金彩杂锦梳具,手里拿一把象牙做的梳子,宛如一个准备冲锋陷阵的斗士一样严阵以待。
  “不用这么麻烦,只须稍稍修整一下就可以了。”德妃见我准备大动干戈的架势,不由微微地笑了。
  “娘娘难得见回皇上,总要让皇上记住娘娘的美好才行,马虎不得。”我二话不说地卸了德妃顶上的旗头,把她的长发拆散开来。
  我喜欢摆弄德妃的头发,喜欢手心里那种自自然然、柔顺滑爽的感觉,就象每回我给妈妈梳头时那种温馨的感觉,虽然挽一个凤尾髻大概要半个时辰的光景,但今天我却只用了一刻钟就把它搞定了,接下来我开始一丝不苟地整理德妃的门面,大张旗鼓地在德妃的鹅蛋脸上细细描画,一笔一勾,都倾注了我对德妃的美好愿望,希望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被爱人呵护在手心里的幸福,即使只有短短的一顿饭时间。
  德妃近来没少夸我,直说我脱胎换骨了,心灵手巧得有些让她吃惊,我心想我可真是学对了专业,要没有这两把刷子我敢在德妃头上捣鼓吗?
  德妃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打理,一切穿戴整齐之后她望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十分满意地露出了笑容。“仙萝,往后要是没有你在身边服侍,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娘娘说哪里话呢?仙萝这辈子就在长春宫侍候您老人家,哪儿都不去。”我不假思索地说,长春宫就是我安身立命的家,离开这儿我就是一个孤儿,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难道等别人八抬大轿来抬的时候你还赖在这里不走吗?”德妃难得好心情地和我开起了玩笑。
  “只要娘娘不赶我走,我就能一辈子不嫁。”我信誓旦旦地说,因为是发自内心,所以自然地带了点慷慨就义的从容。
  “傻姑娘,这怎么成?女孩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候我自然会帮你物色一户好人家,让你享尽人间富贵。”德妃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语重心长地说,“我看你是个有福之人,可惜四阿哥已经有了那拉氏和李氏,十四又孩子气太重,不然把你许了他们中的一个倒是不错。”
  我不知道德妃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来试探我的,急忙战战兢兢地跪下地来。“奴婢不敢,奴婢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能长伴娘娘左右已经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唉!你这孩子就是较真,我不过是顺口说说,你就着急上火了。”德妃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转身扶我起来,“天气渐渐热了,衣服穿得薄了,往后这些个虚礼能免就免了吧,免得自个膝盖受苦受累,而我又不能多长出一块肉来。”
  德妃一边说笑一边往外走,接着又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突然停下了脚步。
  “娘娘放心,我已经吩咐御膳房备好酒菜了。”不等德妃开口,我就给出了她想要听到的答案,在宫里什么都得事前想到做好,免得给主子留下办事不力的印象。
  “好,很好。”德妃赞许地冲我点点头,道,“一会让人去贝勒府把四阿哥请来,顺便再去一趟尚书房把十四阿哥找来,一家子好好聚聚。”
  “奴婢理会得,这就派人去请。”德妃的心思我早就摸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些事我刚才已经差人去办了,之所以没有当面说出来自然是不希望让德妃觉出我过于精明,继而对我生出防范之心,人是复杂的动物,尤其是这些在尔虞我诈的宫廷里生活了半辈子的女人,她们的眼睛毒着呢!做侍女的,太笨固然不好,太精明也会令主子反感,将心比心,我也不希望身边的人比自己聪明。
  一阵忙碌下来,我的嗓子干得直冒烟,急忙去一侧的茶房倒了一杯茶喝喝,碧螺春的清幽茶香还没在我嘴里化开,十四阿哥胤禵就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
  “好啊,别人都忙得人仰马翻了,你倒会享福,躲在这里悠哉游哉地品茶。”
  我现在哪有闲情逸致品茶?真是的,我这是牛饮,哪里是品尝了?这浑小子就喜欢跟我胡搅蛮缠。
  “十四阿哥见过娘娘了?”我懒得分辩,反过来问他。
  “没有,我刚才碰到喜珠了,她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先过来看看你。”胤禵憨憨地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此刻涌动在胤禵心中的真实情绪,我在胤禵心中的分量早已超出了主仆之间应有的界限,这令我倍感惶恐。
  “我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又不是什么稀世美女。”我赌气地自嘲,接着咕嘟嘟又灌下一杯碧螺春。
  “你吃了火药啦?火气这么大,不理你了,我看额娘去。”胤禵被我一抢白,顿时没了和我闲聊的兴致,咕哝着离开了。
  没耐心,对着胤禵离去的背影,我烦躁地在心里骂了他一句,随即重重地将茶杯扣在了茶几上。
  我刚想抬腿走出茶房,蓦地发现门边立着一个人影,依旧是清雅的月白色,以及清冷得有些超脱的眸子。
  “四……四阿哥!”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胤禛我就心里发慌,舌头打结。
  “皇上的龙辇就要到了,快去前厅候着吧。”胤禛朝我点点头,吩咐了一声后掉头就走,十三阿哥胤祥如同往常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胤禛身后经过茶房门口,见我呆怔在那里,就笑嘻嘻地朝我挤了挤眼睛,随着胤禛快步离开,两个人就象秤砣一样形影不离。
  胤祥比胤禵虽然只大了两岁,却远比胤禵来得成熟稳重,是个极聪明的阿哥,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的母亲章佳氏就猝然香消玉殒了,德妃心地仁厚,对他很是照应,因此他常在长春宫走动,和四阿哥的感情可谓胜过亲兄弟般的铁,相比之下,胤禛对自己的亲兄弟胤禵反而疏远多了,胤禵的孩子气和执拗是胤禛所无法容忍的。
  我不敢再在茶房停留,转身匆匆赶往前厅,丫鬟太监们已经排成两排等在那里,一见我过来,急忙自动地给我让出一条道,我才得以顺利地摸到德妃的身后,陪着她静静等候康熙的驾临。
  胤禛、胤祥站在德妃的左边,而胤禵则轻轻地握着德妃的右手,见我过来就孩子气地招招手,示意我站到他的身边去,我装作没有看见,故意低头去看脚下的青石砖。
  在低下头去的刹那,我蓦然发现十三阿哥正饶富兴味地冲着我笑,显然他适巧看到了我和胤禵之间的小动作,虽然我自己心里十分坦然,但是被十三阿哥这么别有用心地一笑,反倒脸颊一热,有些心虚了。
  没过多久,宫门口清晰地传来清道的静鞭声,我意识到康熙的龙辇就要过来了,一股既兴奋又紧张的情绪深深地攫住了我的心。
  “皇上驾到!”随着一道清亮的高呼声,德妃及一众太监宫女齐刷刷地跪下地去,山呼皇上万岁万万岁!我自然不敢落于人后,急急地跪倒尘埃。
  我好奇地想要探头去看这位在位时间长达六十一年、开创了康乾盛世的一代英明帝王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可是还没等我有所动作,一只手就伸过来狠狠地按住了我的头,我不由拿眼去瞪这个企图阻止我窥视天子龙颜的无聊之徒,不想却和一双充满戏谑的眼眸对了个正着!是十三阿哥胤祥,怪了,他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此时康熙的黄靴子已经从我面前走过去了,德妃和一众丫鬟太监们在“起喀”声后缓缓起立,跟在康熙身后往花厅走去。
  康熙在主位上坐定,德妃侧身坐在他的下首,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分坐两旁,我、钱德来还有康熙身边的总管太监魏珠则退到花厅门口站着,以备他们差遣。
  康熙的声音柔和而浑厚,极富磁性,他先是和德妃聊了会家常,接着又随意地问了问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功课,这才移驾至揽月楼用膳。
  因为知道历史上的康熙为人节俭,在饮食上极是简单,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在菜色的搭配上既要色香味俱全,又要不失皇家的华贵风范,大是费了我一番心思,蔬菜要时鲜可口,荤菜要油而不腻,外加入味三分,因此一顿午膳下来,康熙吃得是津津有味。
  此时我和喜珠等丫鬟站在身后为皇帝的一家子布菜,这才有幸得见天颜,果然天庭饱满,面容清矍,目光迥然,不怒而威,与我想象中的康熙帝形象不谋而合。
  “德妃,还是你最了解朕的心意呵,今天这顿饭是朕这一年中吃得最舒坦的一顿饭了。”康熙赞赏地看了眼风韵不减当年的德妃,捻须而笑,“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朕常常用这句话提醒自己,要是宫中用度都能象你的长春宫一样就好了。”
  原本德妃在看到桌上所摆的菜色时还有些不豫之色,觉得过于寒碜了,没想到却因此受到康熙帝的嘉奖,不由喜出望外。“皇上这是抬举臣妾了,臣妾对这些俗务一向是不过问的,今儿的午膳可都是我身后这位女诸葛的主意,皇上要夸就夸她吧。”
  “哦?是你拟的菜单吗?”康熙温和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
  “启禀皇上,这些菜色的确是奴婢依着娘娘的意思草拟的,奴婢想皇上吃惯了山珍海味,说不定想换换口味,所以特别命御膳房多备了几个清淡的菜色,没想到歪打正着,得了个现成便宜了。”我连忙跪下地来,诚惶诚恐地回答。
  “小丫头倒是有心,叫什么名字?谁家的?”康熙见我口齿伶俐,模样儿长得还算清秀,就多问了我一句。
  “奴婢舒必禄·仙萝,属满洲镶黄旗,是御前五品侍卫巴图的侄女。”
  “舒必禄·仙萝,好名字!瞧着象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呢!德妃,你眼光果然独到,挑了个会做事的丫头。”康熙难得地开怀大笑,笑声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一片涟漪。
  德妃的眉梢眼角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四阿哥依然是一副宠辱不惊的冷淡表情,十三阿哥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而十四阿哥则兴高采烈地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用完饭后,康熙又停留了一小会,随即起身回转乾清宫处理政务去了,望着他匆匆离去的伟岸背影,我不禁感慨万千,这位八岁起就肩负重任扛起大清江山的圣祖皇帝,他可以创造彪炳青史的不朽功勋,为什么却没能让自己的儿子们同舟共济呢?
  康熙一走,我便忙得团团转,一边命人收拾残局,一边还得照应着德妃回屋歇息,等到我把乱糟糟的一切都拾掇好,已经快到申时了。
  忙了半天,自己的午饭倒还没个着落,我的肚子都在咕咕地抗议了,巴巴地赶到御膳房,那些得了赏钱的厨师们立即谄媚地围了上来,一时好菜好饭地招待我,姐姐长姐姐短的好不热闹!俨然间把我当成女皇般顶礼膜拜起来。
  心满意足地填饱了肚子,我慢悠悠地踱步至长春宫外的九曲回廊上,望着远处的亭台楼阁,陷入空茫的情绪中,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里回转属于我的世纪呢?
  这里风景虽好,却独独没有我最想要的自由,百无聊赖中我捡起一颗小石子,扔进廊下的溪水中,石子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随即沉入水底销声匿迹,我蓦然觉得自己就象这颗小石子一样现在看着风光,转眼可能就一文不名了,到那时我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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