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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张罗文

【小说】爱又何妨【连载】(已更新至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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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 15:58:57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又何妨【九】

      第二天,老妈帮我买了两只乌鸡、十斤鸡蛋让我去给向东芳家送去,说是给她补养身体的。
      向东芳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稍见了点血色,看到我来很高兴。她穿着家常的小布棉袄,到肩的直发打成一根麻花辫垂在左耳边,显得干净利落。她妈显然对向东芳流产的事耿耿于怀,看我拿来了礼物,也没有要接的意思。向东芳在她妈身后朝我使眼色,让我注意她妈已经知道了这事而且还在生气。我叫了声阿姨,就把乌鸡和鸡蛋拎进厨房,放下东西,看到脸盆里泡着向东芳换下的衣服,脱了外套就开始洗起来,向东芳和她妈听到动静连忙过来看,她妈更是忙不迭地一边从我手里拽我正搓洗的衣服一边说:“这是怎么说的呀,一会我洗就行,你就不要再沾手了。”我赶忙说:“阿姨,你就让我洗吧,我这一阵一直都很内疚,我不是不想对东芳好,可是我们现在都还在上学,再说也没到登记结婚的年龄,我家里也是把什么办法都想了,实在没招我才带东芳去的医院。阿姨,你要是有气你使劲打我两下出出气,别憋闷在心里,不然东芳也会不得劲的。”东芳也敲边鼓:“妈,你就让他洗吧,在北京都是他照顾我的,你就不要再生他的气了吧。”东芳她妈松开了拽着衣服的手,用手背沾了沾眼睛说:“我倒不气你别的,只是心疼这个孩子,老话都说头生孩子聪明,唉,不说了,东芳都这样了再说也无益了,你以后只要好好对待东芳我就没啥心事了。”我赶忙点头说:“你放心阿姨,我一定会对东芳好的!你快去歇着吧,我一会就洗好。”
      给向东芳洗好衣服晾上,陪她母女说了会话我就回家了。
      老妈见我一进家门就问我向东芳的情况还有她家里对这事的看法,我一一的跟老妈叙述了一遍,老妈听完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我说:“叶三儿,我得跟你谈谈。”
      我还从来没见过老妈对我这么严肃过,我不知道这次谈话对我意味着什么,就开始嬉皮笑脸的跟老妈打岔:“行了老妈,你也要做谈话节目了?你是让我实话实说呢还是让我添油加醋?”
      老妈脸色僵了一下说:“你给我正经点,你也是成年人了,要懂得承担责任和思考问题,不能再像几岁小孩似的只要自己合适可以不管别人的看法。小向这要说起来已经算咱们叶家的人了,你是怎么打算的?是不是这辈子就认定她了呢?”
      我刚要张嘴回答,老妈立即用手堵住我的嘴,说:“你先不用说,因为你还没静下心来想过。我先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说。小向是个好姑娘,这次这事主要怨你,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两个都有责任。你是我的儿子,哪有不护犊子的娘啊,我就看着小向配不上你,主要是个子太矮,以后她有了孩子能高哪去!别的我就不挑她了,依着我就不同意你们继续下去,可是人家现在跟你孩子都有了我还能说啥!还是那句话,你给我想好喽,要是你这辈子就认定她了,我跟你爸就去她家把你们的事定下来,以后毕业找好工作再结婚。”
      我没想到老妈想的这么远,我对结婚的事也就是那天在向东芳家喝完酒后突然的想法,这事即将要变为事实的时候,我心里又七上八下的敲起鼓来。我的心情随着老妈的谈话越来越低沉,听老妈说完,抬起头来跟老妈说:“让我好好想想吧老妈,你跟爸先别去东芳家,我想好以后再说吧。”
      老妈点点头说:“这样最好,你慢慢想,反正年前年后都是好日子,啥时候说定就定。”
      我开始了内心的挣扎。每天摇摆不定,想想向东芳的温柔善良我觉得这辈子有她一定我会幸福;想想老妈对她的看法和她两人的互不沟通,又觉得那样过一辈子的话太累。
      一直到了过年,我也没有把这事想出个结果。在去姥姥家拜年的时候我跟表哥、表姐说起这事,想听听他们什么意见,毕竟他们跟我一起长大,都很了解我,而且又比我大两岁,他们肯定能把这件事看得比较透彻。
      没想到表哥表姐的意见跟老妈的如出一辙,都说我现在不适合订婚,让我先处着,等毕业有了工作再说也不迟。
      有了表哥表姐的意见,我的想法也就随之倾向于不订婚先保持现状。
      过了元宵节就要返校了,我去了向东芳家趟,看她的身体恢复的挺快,脸蛋开始红润起来让我老想偷偷亲一口。我们定好正月十六回北京,我提前去定了票,在十六那天我俩离开了我们的小城,开始了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同居生活。
      到了学校没上几天课,校方开始安排我们去实习,没等我们来得及抱怨还没学多少理论知识,老师就提出,电脑知识主要的是实际操作,你就是把书本全背会喽,到电脑跟前一坐也傻眼。
      我们两个班分批被派去实习。说是实习,其实就是学校给联系的个体的网吧或打字复印社,实习期间网吧或复印社把我们的工资交给学校再由学校发给我们,那点钱刚够我们的生活费。即使是这样,我们这百十来个学生也挺满足,毕竟我们不用再跟家里要生活费了。所以大家都踊跃的参加实习。
      向东芳是第一批去市里实习的,她实习的地方是一家中型的小印刷厂,方向正好跟学校对角,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每天早晨她五点半就得起床,踏着星星去坐公交车,晚上回来的时候又带着月亮疲惫的进门。看她劳累的样子,我很心疼,开始学着做饭、洗衣服,在她回来的时候能吃上口热饭热菜。
      我是最后一批去市里实习的,被安排到了一家小型的网吧做网管。说是网管,啥活都得给人家干,包括打扫卫生和替上网的人买烟买水,还要回答一些菜鸟的幼稚问题。我跟另一个网管交替上白班和夜班,每天都得十二个小时,在网吧那个连空气都像是闹哄哄的环境里,我怎么都不能适应。
      下了夜班回到宿舍,看到一切还是我走是时候的样子,一夜的劳累变成了怒火,我给向东芳打电话叫她立刻回来,她在电话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对着电话大喊:“不要问我怎么了,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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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 16:00:34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又何妨【十】

    等向东芳回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她担心的用她的头抵了抵我的额头,然后拉过被子给我盖上。我猛地把被子掀开忽的坐了起来,吓得她拍着胸口说:“哎呀,你吓死我了,你哪不舒服?用不用去医院?”
    我红着眼睛吼她:“说,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她松了口气说:“我当是啥事呢,这么着急打电话找我。昨天下午厂里来了一批急活,厂长要求我们加班连夜赶出来,等那些文件装订好都凌晨2点了,我就在厂里的宿舍里跟同事将就了一宿。”
      我觉得她的理由还是不能让我平复心中的怒气:“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我知道你那网吧晚上就你一个人值班,给你打电话你也出不来,再说,这么晚打车得多少钱呀。”她开始一边收拾卫生一边说。
听她这么说,我这几天郁闷的情绪一下全被点燃了:“怎么?开始嫌弃我的工作不好了?不待见我没钱给你打车了?是不是进了北京开了眼界连家都不回了?!”
      我的无名之火显然也激怒了向东芳,她的声音也逐渐高了起来:“叶子情,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一直工作到凌晨2点还得正常上今天的班,你一个电话让我连口气都没喘的赶回来,难道你就是让我回答你这么无聊的问题。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干嘛连讽带刺的,我哪对不起你了?”
      她的眼泪随着话音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我的心立刻软了下来,我过去拉她的手想抱抱她,缓和一下紧张的情绪,可是给她一下甩开了说:“你也不是不相信我,就是找茬跟我闹。要是咱们这样闹下去迟早会两败俱伤。再者,我上班确实太远,这样来回赶把挣得那点钱全贴车费上了,不如我先搬到印刷厂的集体宿舍去,咱们都冷静冷静。”
      我坚决的说:“不行,我不让你去住集体宿舍,我没想跟你闹,只是进家看到你没回来就特别恼火。”
      向东芳拉过条毛巾擦了擦眼睛说:“你别再给我提家不家的了,过年咱们该订婚的也没定,你连句话跟我都没有,说家有意义吗?”
      我没想到平时不言不语温温柔柔的向东芳说话这么会噎人,我有些恼羞成怒:“你想走就走,干嘛找这个理由?咱们现在跟订婚有什么两样?你才出去实习几天呀就学会跟我吵架了!”
      向东芳听我这么说,掉着眼泪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看她真的下决心要走,心里像掉了底感到空落落的,刚才的火气马上就烟消云散了,但是我拉不下脸放不下架子求她不要走。只是愣愣的看着她装她随身的衣服和洗刷用品。
      看她装东西我才发现,我从没给向东芳买过衣服和礼物,她给我买的东西到是随处可见。她装平时用的书和日常的东西只用了一个双肩的书包。
她麻利的归置了归置本来乱起八糟的桌子,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家,跟我说:“咱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你好好想想咱们的问题到底出在哪,我的几件棉袄先放这吧,那边宿舍太挤放不下,你要是没什么事我走了。”
      我不知是上夜班困得还是被向东芳的行动惊呆了。向东芳轻轻的跟我说了声再见,扭脸就出门了,等我反应过来追到门口,已经没了她的人影。悔恨的我一拳打在门玻璃上,随着玻璃的破裂,我的血也在地上绽放出越来越多的红色小花。
      我没有理会我的手,因为它的疼根本抵挡不了我心口的疼痛。
      我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一直到晚上7点,我才开始起来洗脸,对着镜子我才发现,我竟然哭过。
      我把头伸进冷水里让我自己清醒。冰凉的水强烈的刺激着我的脑神经,我打了几个冷战,开始洗自己受伤的手。
      手背上被玻璃划的乱七八糟的,有的地方还扎着几个玻璃碴,用冷水一冲伤口又开始流血,我使劲甩了甩手,然后用卫生纸胡乱的缠了几圈锁上门就去网吧接班了。
      那天的夜班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接过班,开始我就感觉浑身发烫,到了下半夜又开始冷。我套上了网吧老板给值夜班准备的军大衣,但是还是冷得发抖。好在那天上网的人不多,来的大多是熟客。我坐在网管的座位上哆嗦了一夜,头痛欲裂,视线开始模糊,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根本就没有想什么。
      一个包夜要离开的女孩看到了我的样子关切的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已经抖得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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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8 00:54:46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又何妨【十一】

      女孩打车把我送到附近的一个诊所,大夫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就吓了一跳,说这么高的体温怎么才来诊所。试了一下体温表已经三十九度二了。看大夫给我输上液,我的精神一松就开始迷糊了,隐约听到大夫跟那女孩说,半个小时后体温还降不下来就得去医院急救。我在心里跟自己说:叶三儿呀,这样慢慢睡过去也好,省得这么痛苦不堪了。
      等我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第一个感觉是饿,还有头晕,我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那个送我来的女孩趴在另一张病床上睡着了。
      我使劲想她叫什么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经常到我工作的这个网吧上网。隔几天就包个夜,都是自己独来独往,来了就要一瓶水一包烟,然后就没动静了。
      因为在网吧工作了将近两个月了,一些网虫的嗜好都见怪不怪了,虽然我不适应网吧的环境,但是我认为只要是我的工作,我怎么都得干好,所以我对来上网的每个人都是和颜悦色,极尽耐心的。一些常来的网虫都开始叫我叶三儿或叶三儿哥。
      这个女孩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要东西时就抬起一只手“哎”一声,因为每次她要的都一样,后来,她一招手我也不用问她要什么了,直接拿了给她,她接过去只淡淡的说声谢谢,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转头就走,心里还发感慨:北京女孩就是冷冰冰的礼貌的看不起人。
      没想到她能送我来诊所,还陪我这么长时间。
      看她还睡着,我轻轻的起来想上厕所,但是手上还输着液,我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摘盐水瓶,头一往上抬突然来一阵晕眩,手就把吊盐水瓶的撑杆给带倒了,在这安静的诊所里发出显得特别巨大的咣当声,女孩猛地被惊醒,揉揉眼睛看了看我,用标准的京腔说:“干嘛呀你,这么大动静,让不让人活了?”接着又大叫起来:“快把瓶子举起来,你的手鼓啦!”
      听她这么一喊,我才发现我扎着针的左手背已鼓起了一个大包。她一下抢过盐水瓶,努力的往上举起,问我:“想干嘛呀你,是不是去厕所呀?”
      我不好意思的笑着点点头,说:“把瓶子给我吧,我自己去。”
      她一手举着瓶子,一手揪了一下我的衣袖,说:“得了,别装单纯了,我带你去,看你那破手吧。”
      我这才发现我的右手已经用绷带包扎上了,我苦笑着抬了抬手说:“谢谢,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去厕所吧。”
      她撇了撇嘴说:“切,就跟我上赶着想跟你去似的,我送你过去吧.”
      我实在憋不住,只好随她了。走到厕所才发现,不用她还真不行呢,我的一只手扎着针,一只手包着绷带,就是不举瓶子,解腰带都很费劲,我没再提不让她跟着的事。
    她大方的跟我走进男厕所,我走到便池边上回头看看她,她举着瓶子背对着我,可是知道身后有个女孩我怎么也撒不尿来,急了我一头汗,却又不好意思说,站了一会,可能她举着瓶子的手累了,在换手的时候问我:“我说,你能不能快点,你到底有没有呀,这里的味儿好是怎么的?”
      我恨不得掐自己一把,跟她实话实说:“你在这儿,我尿不出来。”
      她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你可真逗,这样吧,你去蹲坑那儿试试吧,关上门或许好些。”
      我顺从的走到带拉门的蹲坑,关上门,她从门上边举着瓶子,在外边吹起了口哨。天哪,这招儿真管用,我感到了释放后的那种无比的舒畅。会心的笑了起来,这个丫头,我可真没看出来能这么童趣。
      我打开厕所门对她说了声谢谢,就往临时病房走,她在后面一路小跑的跟着,来到吊杆那把瓶子给挂上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儿,这瓶子没连着你的手啊,出来就跑,你也言语声啊!”
      我坐在床边,对她笑了笑,说:“真不知怎么谢谢你,让你费心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看到我笑,呆了呆说;“我叫夏雨,这么点事儿老谢什么呀,我正想问你呢,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挺彪悍啊。“
      我听她说起我的手伤的事,想起了向东芳,我考虑是不是跟她打电话说我病了事。我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决定还是不跟她说了,第一不想让她担心,第二她再觉得我怕她走故意说生病。想到这我跟夏雨说:“是,你猜对了,我跟人打了一架,被人用玻璃砸的。你离我远点昂,我在我们家那块儿可是坏得出了名的。”
      夏雨哈哈大笑起来说:“哎呦哥们儿,你可真虎呀,你一个打几个呀,快给我讲讲。”
      我晕,怎么有这么不怕事的女孩呀,跟我平时见到她简直是两个人。
      我问她:“我要是流氓你不怕?你可就成了小红帽了昂,小心我把你给吃了。哎呦!”
      说到吃,我才感觉到我饿得直想恶心,夏雨急切的问我:“又哪儿不舒服了?我去叫医生吧。”
      我用我那只破手按住肚子,说:“我从昨天就没吃饭,都快两天了,我的眼都饿绿了,你没看出来?”
      夏雨哈哈的笑着说:“看出来了,整个一大灰狼的样子。”她看了看盐水瓶“得,你再等会,我去给你买吃的吧,说吧,想吃点什么玩意儿。”
      我说:“我可不吃玩意儿,用不着那么费劲,你就近随便买点,只要是吃的就成。”
      她跳起来说了句:“得嘞!”
      抓过她的包跑了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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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4 02:26:48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又何妨【十二】

      夏雨居然给我带回来半只北京烤鸭,刚打开包香味就出来了,我的口水也跟着流出来了。我拉着吊瓶撑杆就靠过去,有些迫不及待,夏雨嗔怪的说:“都饿成这副德行了?要抢呀!等我洗洗手再帮你卷饼,啊~”
      我看她去洗手间洗手心里暗暗的埋怨:“女人怎么都这样,吃饭前一次不洗手也不会吃死人昂。”
      夏雨自己洗完手并没有放过我,她把自己的正方形的小毛巾手绢打湿,拉起我那只破手开始擦露在绷带外面的手指,她好像极有耐心,一个一个手指的仔细的擦,我却饿得一个劲的咽口水。我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发出声音响亮的肠鸣。夏雨听到我饿得咕咕叫,抬起头看看我的脸色,笑道:“故意折磨折磨你,看你能撑多久。”
      我抽出她擦着的手说:“你干嘛把我送这儿来呀,不如让我发烧烧死了利索,省得再受这份罪了。”
      她嬉笑着说:“我就是有点虐待倾向,特别爱整人。”说着麻利的用小薄饼卷上烤鸭、葱丝、甜面酱,包好递给我,我一下就塞进嘴里,示意她再继续。她白我一眼说:“慢点,别噎着。”手不停顿的又卷好一个。我这样一口一个的吃了五个,才停下喘了口气说:“水。”
      她拿了纸杯一次给我倒了两杯,递给我一杯,放我身边一杯,然后继续给我卷饼,我这才注意她卷得挺在行,先把甜面酱均匀的涂在小饼上放上葱丝,再放鸭肉然后是鸭皮,然后仔细的卷好递给我。
      我不好意思再接了,说:“你还没吃的吧,这个你吃吧。”
      她把饼塞到我手里说:“我正减肥呢,我可不敢吃这个,一会我吃个苹果就对付了。”
我这次没再一口吞,而是小口的咬着吃,边吃边上下打量她,这丫头身材顶多也就算匀称,连丰满都够不上,不知道减得什么肥。
      我开始细细的品味这烤鸭,香!真的香!我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吃过如此口味的烤鸭。这香味会在我感到饿的时候慢慢的从心底弥漫上来,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我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大夫给我来拔针头的时候,我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
      大夫又让我试了试表,说:“还是年轻人身体棒,才输了两瓶液就退烧了,你可以回家休息。不过晚上肯定会反复的,不会太厉害,我再给你开点药,你只要按时吃上三天药就能完全好了。还有你的手千万不要感染喽,这也是发烧的一个诱因。”
      我一边用破手按着刚拔完针头的手背,一边嗯嗯的点头听着医嘱。
      等大夫开好药划完价我傻眼了,药方下面写着263.00元。我口袋里就装了几十块钱零花钱,我的那份尴尬就别提了。
      我正想着是不是给向东芳打电话让她给送钱来呢,夏雨已经从她包里掏出了300块钱递给了大夫。
      我没说话,等走出诊所来到街上,我停下转过身跟夏雨说:“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样吧,你明天晚上来上网的时候我把钱还给你。还有那烤鸭多少钱,我一块给你。”
      夏雨没接我这茬,转移话题问我:“你现在还晕不晕了?是回家还是回网吧上班?你自己行不行?”
      我使劲晃了晃头,感觉头像空了似的有些发飘,但是跟夏雨说:“看,这样晃都没事了,也快到接班的点了,我去网吧得了。今天累了你一天,真不好意思。”
      夏雨做了个鬼脸说:“是够累的,今天我肯定不会失眠了。那咱们明儿见吧。”说完,朝我摇了摇手转身走进了人群里。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那染成栗色的长长的卷发随着黄昏的微风飘拂在她单薄的背后,显得特别成熟和新潮。看着这背影加上以前在网吧冷冰冰的态度,我怎么也不能跟今天的夏雨划上等号。我不由得在心里叹息:女人真是难以琢磨的动物。
      第二天我去上班的时候在银行取了300块钱打算还给夏雨,可是她没像她说的第二天来上网。这300块钱我揣了半个多月,一直没能还给她。因为觉得她经常来上网,也就没要她的电话号码,她跟失踪了似的没再来过网吧。
      每天我就在混杂着香烟、方便面、小食品、各式各样人的体味的氛围里听着几十台电脑的风扇发出像耳鸣一样的嗡嗡的声音;看着来上网的像走马灯似的人来人往;想着向东芳和夏雨。
      向东芳在她走后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主要问我身体怎样,怎么吃饭,夜班能不能适应。我没有跟她提我生病的事,说我跟以前一样,要她多注意身体,如果印刷厂放假就回来做顿好的吃。她在电话里嗯嗯的应着,没说回来,也没说不回来。
      第一次打电话我以为她能原谅我搬回来住,下了班也没休息,开始收拾卫生,把床单、被罩都洗了一遍。虽然累得倒在床上连饭都不想吃,但是想到向东芳能回来,还是很高兴。
      等了很久,等到了她又打来的电话说,这一阵活挺多的,而且厂里安排她上机学排版了,除了交给学校的工资,私下还给她了一些钱。她在电话里笑着说她要用这钱请我吃饭。我说好呀,就等你这句话了。
      向东芳在搬走后的第63天请我吃了一顿饭。她走的时候还穿着毛衣外套,当我再见到她,眼前一亮。
      向东芳穿了一件白底小蓝点的连衣裙,长度刚到膝盖,裙子收腰收的恰到好处,显得她的腰身挺拔纤巧。这裙子衬托得向东芳像个美丽的布娃娃一样可爱,让我忍不住在大街上一下就抱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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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4 02:29:13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又何妨【十三】

      向东芳没有安静的顺从的在靠我的怀抱里。她羞红了脸,一下挣脱出来,嗔怪道::“你呀!这是在大街上,我还没开放到在公共场合搂搂抱抱。”
    我不高兴的使劲搂了一下她的肩说:“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我抱抱我心爱的女人怎么了?”
向东芳稍稍挣开我的手转移话题说:“想好去哪吃了吗?我今天可是有备而来的,咱们去吃个大餐。”
      我想了想说:“还是去学校边上的那个拉面馆吧,有小半年没吃那的牛肉拉面了,还真有点想。”
      向东芳说:“到那多远呀,在市里找个地方得了,你不用替我省钱。”
      我越听越别扭:“怎么,今天是最后的午餐了?”
      向东芳白我一眼说:“什么最不最后的,老想着你这一阵肯定吃不好,所以请你吃顿好的,怎么?还不领情呢。”
    “那就得听我的?”我说。
    “嗯,听你的。”向东芳歪着头调皮的看着我笑。
      看着她那动人的小模样,我更紧的搂了搂她,在她的耳边说:“现在啥也不想吃,就想吃你。”
      向东芳的脸更红了,我忍不住逗她:“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羞成这样,那就找个地儿先吃饭吧。”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饭馆,名字挺大叫皇宫水饺馆,进去一看人不是很多,很干净,而且装潢也古香古色的。
      领位的小姐把我们安排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五月底的天气还不是很热,餐厅里却开了空调,显得清凉惬意。
      我跟向东芳你一句我一句的夸着饭馆的环境,服务员拿来了菜谱,向东芳接过去就点了四菜一汤,我说:“请我吃饭你却啪啪一顿点,这客请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是不是怕我点贵的昂?”
      我的话把服务员给逗乐了,搭嘴说:“人家姑娘点的可都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您就擎好儿吧!”
      菜上来,果然色香味俱佳,向东芳问我:“今天你上夜班,能不能喝酒?”
      我说:“来点啤的吧,我好长时间没喝酒了,估计没啥酒量了,喝得晕得乎的再犯啥错误。”
      向东芳白我一眼说:“就你不说好话,没事就逗我,说正经的,先拿两瓶怎么样?”
      我边吃菜边点头同意说:“行,听老婆的话错不了!哎!你也吃呀,干嘛光看我吃呀。”说着我往她的小碗里夹了她爱吃的糖醋带鱼。
      服务员拿来啤酒给我和向东芳倒酒,向东芳用手按住杯子说:“我不喝了,下午还有事呢。”
      我说:“就陪我喝一杯吧,我啥时候也没强迫过你喝酒呀。”
      她听我这么说,就把手拿开,让服务员把酒倒上。
      我拿起我的酒杯说:“来,老婆举杯吧,先谢谢你请我吃饭;再者,借你的酒向你赔罪。上次都怨我,你别往心里去,这俩月我想了很多,感觉我亏欠你太多了。东芳,你能原谅我吗?”
      向东芳也拿起杯子跟我碰了碰说:“早就原谅你了,我啥时候真生过你的气,只是感觉在学校那边住确实太远,不方便,现在唯一的就是不能照顾你了。不过看我离开以后你过得也不错,自己收拾的挺利索。”
      我说:“那是!本来我就属于阳光型的男人,从小我可是就讲卫生爱文明的学生,咱俩一个学校你还能不知道?”
        接着这个话茬,向东芳微笑着开始回忆我上中学时的样子,听她把我说的那么美好,我心里越来越内疚,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低头喝酒吃菜。
      向东芳吃东西还是不行,只吃了两块鱼吃点青菜就说饱了。点了四个菜我使劲吃还剩了不少。
      我说她:“你点那么多菜,你倒是多吃点呀,怎么还吃那么少,是不是那次留下后遗症了?”
        她嗔怪的说:“什么呀,不懂别瞎说,早没事了,现在不敢吃多,怕胖呗。”
        我晕,就她这小体格还怕胖,我感慨的说:“女人哪!为了要身材宁愿被饿死。其实你胖点好看,现在太瘦了,都怪我没把你照顾好。”
        她格格的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不用担心,我也没刻意减肥,平时我吃得也不多,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
        话说到这儿,我发现向东芳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我就借着酒劲遮脸央求说:“好老婆,咱别闹了,跟我回去好吗?”
        向东芳低下头,用筷子扒拉着几根鱼刺,半天才说:“子情,我不想再回到那里了,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你打算毕业以后留在北京还是回家?”
        向东芳问得我一愣。
        我还真没好好的想过这些,我问她:“那你想过没有?”
        她说:“我想好了,我想留在北京,这里毕竟是咱们的首都,机会和收入都会多些,我现在已经能独立设计版面了,而且正在联系规模大一点的设计公司,边工作边学习。”
        我从没想到身材小巧,一向沉默寡言的向东芳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士别三天当刮目相看,我真的是小瞧她了。
        我点点头说:“行,你的想法挺好,不过我还没好好想过这事呢。设计公司联系好了吗?”
        她往耳后拢了拢头发说:“差不多了,已经通知我去面试了,估计问题不大。因为他们都知道咱们外地的学生都想留在北京,肯定特别听话,而且待遇低、活干得漂亮。”
        听她这么分析,我由衷的佩服她,也隐隐的感觉到我跟她的距离越拉越大,恐怕根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我有些不甘心说:“那咱俩的事怎么办?我要是想回家找工作的话,你能跟我回去吗?”
        向东芳两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放在桌上,显得有些不安,停了几秒钟,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如果你能留下,我会考虑我们是不是还能在一起的事••••••”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但是我已经听得很明白了:我已经失去向东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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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4 02:35:10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又何妨【十四】

      向东芳请我吃得大餐可谓窝心啊!一直到晚上我都觉得堵得难受。我不得不承认我还不了解向东芳,我以为在陌生的北京,我们是彼此的依靠。在她第一次喊出我的名字时,我是多么的惊喜;当她回忆起上高中时的我是多么让她着迷时,我是多么的快乐。可是这一切似乎转变的太快了,我的心理连一丝准备都没有。我以为她跟我关系已经到了不可分的地步,根本不会再有什么变化,我却因家里的意见左右摇摆不定,更对向东芳感到亏欠不已。
      从那天吃完饭开始,我开始颓废。我有的时候一天不吃饭,只喝啤酒打发自己。有时候也不回我的出租屋,就在网吧的沙发上蜷曲着眯一觉。到我值班的时候,开始利用空闲上网聊天骂人发泄自己。
      我的QQ号还是我上大学时申请的一个六位的靓号,我把原来的网名“子夜昙花”改成了“MD!没事别加我!”。谁知道这个网名反倒激励了那些无聊的人,我每次登陆,系统都会提示有好友加入,我点确定后,也不看这人的资料就开始用文字开骂:#@*+*-……
      对我的开骂,有的更起劲的跟我对骂;有的就给我发个哭脸示弱;有的直接就把我拉黑。我一般都是把对骂爬下的拉黑;给我发哭脸的归成一类留着;把我拉黑的,我会对着屏幕做个鬼脸说:去你丫挺的•••••••不长一段时间,我的QQ就提示我:好友已到上限。我就开始一个一个的把好友资料打开,看着顺眼的就留下,不顺眼的就拉黑。每天像个无知无畏的少年做着幼稚而无聊的事。
      经常来我上班的网吧上网的人,几乎都把我加为好友了,因为我能耐心的教他们打传奇2,帮他们打装备、打BOSS,我的技术让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其实我知道我啥也不是。
      一天上夜班的时候,将近凌晨2点了,我坐在一台电脑前昏昏欲睡,忽然我的QQ由企鹅变成了小喇叭,一闪一闪地提醒我点击,我嘴里嘟囔着:这是哪个找死的半夜了还不消停••••••打算加上骂跑她,但是点开一看她写的附加信息让我的心重新欢跳了起来:这还叶三儿的QQ号吗?我是夏雨~~~~~~~
          看到这几个字,我的头皮一紧立刻就清醒了。我加为好友回:我是叶三儿。
      夏雨:怎么改这么个破名字?
      我:这个我喜欢昂。你怎么不来我这上网了?我还没还你钱呢。
      夏雨:我现在在浙江呢,钱暂时你先欠着我的吧
      我:你跑浙江干啥去了?
      夏雨:我跟我爸一起过来的。你的手留疤了没?
      我看了看我的手背:有点印,看见伤疤就想起了你。
      夏雨:呵呵,可真够煽情的,真的吗?
      我:那你看,我能骗“美救英雄”的恩人吗?
      夏雨:呵呵,你还英雄呢,那天快饿成狗熊了。
      我:那也是美女与野兽,绝对的好戏。
      夏雨:没事改演戏了?不打架了?
      我:打,但没有对手了。
      夏雨:呵呵,吹吧你,反正我离得远点不怕你把房顶吹掉喽。
      我:说正经的,你怎么去浙江了?能跟我说说吗?
      夏雨:唉,有啥好说的,就是单亲家庭的破事,你要愿意听我就跟你说说。
      我:嗯嗯,说说吧,我想知道你的故事。
      夏雨:呵呵,还故事呢,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你认为是啥都成,说说吧~~~~~~~
          夏雨:我说你可别闲烦啊。
      我:你就快点滴吧,女人怎么都是婆婆妈妈滴昂~~~~
          夏雨:呵呵,那我说了。
      我:~~~~~~~
          夏雨:打我记事起,爸爸妈妈就成天的吵吵闹闹,开始小不懂,看他们吵来吵去挺害怕,一吵架我就哭,后来我大了些也就麻木了,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就把音响开到最大,在我的房间里边跳舞边流泪,我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架要吵,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吵能吵出什么结果。
      我:是不是为了钱啊。
      夏雨:不是,我爸和我妈在一个单位,我爸还是单位的副厂长,我妈是车间会计,收入都可以。可能是我妈个性太强了,虽然我爸的位置比她高,但是她还认为我爸没有做好,我爸因此很苦恼。
      我:厂长夫人已经不错了呀。
      夏雨:我妈开始羡慕那些下海发财的同学和同事,就鼓动我爸也下海经商。我爸也不看自己是不是具备经商的能力,就办理了停薪留职,借钱开始投资做海鲜生意。结果第一次就被人给骗了,也是我爸的老实和诚信,让他在浙江倒腾海鲜的时候认识了不少好朋友。
      我:嗯,总算没白下海,至少交到好朋友了。
      夏雨:可是,你要听了以后的事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我:怎么了?
      夏雨:这些好朋友中间有个女的,对我爸特好,听说我爸的情况就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拿出来给我爸,让他东山再起,她的丈夫因此跟她闹离婚,她竟然同意离婚也没跟我爸要她的投资。我爸对她开始是感激,认为自己找到了红颜知己。
      我:呵呵,你老爸还挺有魅力呢。
      夏雨:什么魅力呀,就是都上了邪劲了。我爸从那一次,生意就越做越顺,钱也越挣越多,但是他跟我妈的争吵并没有结束。
    我:那还吵啥,这回有名也有利了,当富婆都可以了。
    夏雨:我妈就没那个命。有时候我都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那样。她非得让我爸承认不如她,只要我爸在家,她连饭都不做,也不打扫卫生,说是,不能让我爸享清福,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也不知道她在家遭得罪。她一点也不理解我爸,也体会不到我爸在难的时候一夜愁出白头发的心情,有时候我爸跟我说心里话都不会跟我妈说。有一次,我爸喝了点酒,居然跟我说着说着嚎啕大哭,我吓傻了,只好搂着我爸的头跟着一起哭。
      我:你老爸也真不容易,那你们怎么去浙江了?
      夏雨:从那次我们父女抱头痛哭过以后,我爸就不再把他的收入给我妈了。他把他的存折、股票都放到了我奶家,我妈知道后,跑到我奶家打闹一场,并且喊去我小舅当着我奶的面把我爸打了,我爸没有还手,只是擦掉脸上血问我妈:这回你出气了吗?如果出气了就回家吧,没出气你姐弟尽管来。
      我:你老爸还是条硬汉呢。
      夏雨:我妈回去后,我爸就跟她提出离婚,她不同意,但是所有的人都不替她说话,她哭着求我奶劝我爸,我奶说:你让你兄弟打我儿子的时候我求你不要打,我都给你们跪下了,你们动心了吗? 我妈又让我跟我爸说,她知道我是我爸的心头肉,她以为我只要跟她站到一起,我爸就会回心转意。
      我:那你是怎么想的?
      夏雨:我跟我妈说:你就不要再让我爸痛苦了,你自己也可以解脱,你们吵了这么多年,你还没吵够吗?
      我:你妈怎么说?
      夏雨:我妈还能怎么说,她自己亲生的女儿都不帮她,她还能怎么样?在我考上大学后,我爸妈就离婚了。我终于能看到我爸发自内心的大笑了,我认为我爸妈离婚是对的,他们以前吵来吵去对我才是伤害。
      我:你的思想挺新潮,那干嘛还包夜上网呀?
      夏雨:我每次来包夜上网的日子都的浙江的那个“红颜知己”来我家的日子。虽然我同意我爸妈离婚,但是一时还接受不了“她”。
      我:那你现在怎么在浙江?
      夏雨:我爸现在大部分的投资都在浙江,而且他马上要跟他的“红颜知己”结婚了,他自己在这边我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
      我:那你还回来吗?
      夏雨:我今年就毕业了,我爸说在浙江给我找实习单位,我妈非得让我在北京实习,唉!又得看他们争来争去。郁闷!
    我:呵呵,郁闷啥,在哪对你来说都一样,都能跟自己的亲人在一起,你是个有主意的女孩,你心里应该早有答案了是不?^_^
        夏雨:呵呵,你怎么知道的?跟你聊天时间过得真快,天都大亮了,我要走了,有空再聊。
      我:好,喜欢跟你聊天,多保重。再见~~~~~~~~
        我看着夏雨的头像变暗以后我才下线。我没想到这样开朗、神秘的女孩还有这样心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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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4 02:37:23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又何妨【十五】

       那晚跟夏雨深刻聊了她的家庭情况,我开始期待她的QQ头像再次亮起,好像跟上次带我去看病一样,她又一次的消失了。
      北京的秋天好像来得特别早也特别快,忽然起了一阵北风,树叶像被漂染了似的,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金黄,随着风悠然坠落。
      每天往返与宿舍和网吧的路上,看着来来往往匆忙赶路的人们,心里很想向东芳能回来,又隐隐觉得夏雨还有什么没说完故事。有了这样等待的心态使我整个人好像被唤醒了一般,我开始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思考毕业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我把我的简历用电子邮件发往了几个正在招聘售后技术人员的大型的电脑公司。没想到这几家都给我打来了电话,都是问了几个常规电脑故障处理的问题,对于我的专业知识都很满意,但是最后问到我有没有北京常住户口时,都卡了壳,这几家公司如出一辙,都要求具有常住户口,把我郁闷的够呛。
      我考虑到我遇到的问题向东芳肯定也会遇上,就给打了个电话。先问她近期的情况,然后问她应聘的时候关于户口的问题是怎样解决的。她说得简单的让我难以置信,我都有点怀疑北京的这些电脑公司的人事部是不是联合起来针对我叶三儿了。
      向东芳说她的工作单位根本没考虑她的户口问题,只是看了看她设计的几个作品就把她留下了。其实我知道,最关键的是她的工作是别人介绍的,而介绍人就起到了一个保人的作用。我跟向东芳感慨了我这几次的遭遇,向东芳淡淡的说:“慢慢来,这事急不得,你先在网吧干着,能找着好工作最好,找不到也能有个收入的地方”。我在电话里嗯嗯的应着,却不知道再跟她说些什么了。彼此都沉默了下来,中间有了十几秒的无语,向东芳清了清嗓子说,天越来越冷了,她想把她的棉衣服拿走。我说行,我啥时候都有空,你有时间来拿就行。她在电话那头好像翻了翻笔记本之类的东西说,明天中午有空,她来找我一起吃了饭再去拿衣服,我假装想了想说,明天中午网吧的一个哥们儿过生日,两点以后我在宿舍等她。 她语气上我听不出任何变化说,好吧,明天两点见。
      我可不想再一次给自己添堵了。
      第二天下了夜班回到宿舍,我没敢躺下休息,打开门窗把宿舍的卫生打扫了一遍,然后把向东芳的棉衣服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件一件的给她晒到院子里。
      秋天的阳光特别透彻干爽,一边给向东芳晒衣服,一边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谁说北京污染的看不见蓝天了?我头顶的天空很高,几多白云正随着微风变换着各种造型慢慢的游走。
      我拍打着向东芳的棉衣,看到这熟悉的款式和颜色,忍不住把脸埋进衣服里,想深深的闻闻衣服上残留着她的味道,其实嗅到的只有洗衣粉的香味和樟脑丸混合潮潮的气味而已。
      中午的时候,我去路口的小卖店买了一瓶啤酒、一包方便面。说是去跟人过生日,哪有不喝酒的呀。回来泡上方便面就躺在床上等面泡开。谁知这一躺竟然躺着了。
      我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到向东芳回来了,微笑着,还穿着那件我喜欢的白底蓝点的连衣裙。她深情的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对我说,她不走了。我安心的把头往她的手里靠了靠,猛得感到这不是梦,睁开眼,看见向东芳穿了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套裙,坐在床沿,正用手整理我的头发。我朝她灿烂的笑了起来,激动得想伸手把她拉向我的怀抱,她一下闪开了说:“你的心可真大,也不关门就睡着了,进来小偷怎么办?”我说:“你看咱这儿有什么可偷的吗?”
      她说:“也是哈,我进来看你把我的衣服都晒上了。”
      我点头:“嗯,捂了一个夏天了,给你晒晒,等穿的时候舒服,没有霉味儿。”
    “那谢谢你了。“
    “跟我客气啥!”
    “那你晒了有一会儿了吧,我这就收起来吧,下午我们公司还得开会呢。”
    “嗯,我帮你收。”
    “不用,你躺着睡你的吧,上夜班就得在白天把觉补回来。”
    “我习惯了,没事儿。”
      我帮向东芳把棉衣叠好,装进她带来的一个旅行袋里。她慢慢地拉上拉锁,低着头说:“子情,咱们以后还是好朋友是吗?”
      我一愣说:“当然,你是我叶三儿最好最好的朋友!”
      她点点头,然后提起袋子就往外走,我赶紧跟她说:“东芳,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我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
      向东芳停下,低着头,头发散了下来遮住了她的半个脸颊,她没有吭声,但是眼泪大颗大颗在头发里掉了下来,我走过去,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的拥抱向东芳了。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我们这样静静地不知拥抱了多长时间,忽然听到门外有汽车鸣笛的声音,非常急促响亮,显然有人在用鸣笛的方式催促着什么。
      向东芳像被惊醒了一样,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说:“我该走了,你多保重。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还有,我帮你联系了一家网络公司,简单介绍了你的情况,人家说想让你去试试。”
      我说:“行,什么时候去?”
      她边往外走边说:“等我跟人家约好时间给你打电话。”
      我跟在她后面送她,走到门口才知道,刚才的汽车喇叭是催她的。
      看着向东芳坐上小车离开,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我回到屋里,看到我的方便面已经泡成满满的一大碗了。我打开啤酒仰头一气喝下,然后用筷子挑着面条一根一根往嘴里塞。我不知道什么滋味,但是我得吃,我不能浪费,因为我的确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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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7 13:51: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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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9 00: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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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8 19:39:12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又何妨【十六】

       我拒绝了向东芳给我介绍的面试机会,作为一个男人我不能放弃我的自尊,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复合的机会,我不会再去接受她的怜悯和帮助。那样会让我更加的内疚和惭愧。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回想我跟向东芳的点点滴滴,比起她对我的爱,我的爱处处透露着忽略和自私。我从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和思想,或许是对我自己过于自信;我知道她对我的痴迷,可是那只是年少懵懂的初恋情结,在我们走向成熟和面对社会的时候,这情结已被现实撕得粉碎。
      学校在快要放寒假的时候通知我们已经结业了。因为大多数的同学都已经找到的新的工作,我是从实习就没动窝,像我这情况的只有几个人。
      在回校拿结业证书的时候,大家嘻嘻哈哈的讲着在工作中遇到的种种笑话和糗事。
      我的目光一直搜寻着向东芳,我渴望见到她却又怕见到她后不知说什么。
      最终她都没有出现,我找到班主任问她的结业证书拿了没有,班主任说她的证书已在三天前就拿走了,还说向东芳是他带的这几期学习班里成绩最好,找的工作也最好的一个学生。我嗯嗯的点着头讪讪的跟老师道别。
      我跟老爸老妈打了电话,把我在北京的现状跟他们简单的说了说,老爸在电话里说:“你现在已经能成人了,我跟你妈会尊重你的选择,你要是想回来找工作就回来,不想回来我会去北京找你姑姑让她帮你办理户口的问题。”
      想到姑姑对我的冷漠,我不想让老爸再遭遇一回,而且这样的事肯定要托关系陪笑脸,我跟老爸说,我还是回去找工作,最起码没有杂七杂八的限制。
      在拿到结业证书一个星期后,我跟网吧的老板提出辞职,老板一直对我很满意,也很相信我,在买需要更换的电脑配件时,他都是先让我做个预算,然后给他看看接着就给我钱让我去电脑城去购买。我看老板的信任的份上都是实心实意的跟批发商砍价,买相对便宜又扛用的件,让老板省了不少钱。在我提出辞职时,这位爽快的北京人一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是嫌哥哥没给你涨工资是不,这怪我了,你说咱俩谁跟谁呀,你有这念想就言语一声呀,这是怎么话说的呀,这回怨哥哥了,说吧兄弟,你也知道咱们这网吧的收入情况,不离谱哥哥一定答应你行不?”
      我笑着抓住这位老哥的手说:“刘哥,我不是为了钱辞职的,我是想回家找个稳定的工作,也好成个家,你看我一人吃饱全家不的也不是长久之计,再说我老爸老妈也想我了,我想趁春运还没开始赶回去,我这先盯几天等你找到人我再走成吗?”
      刘哥看我真的不是为了工资的问题跟他提的辞职,也就没在说什么。
      我又帮他盯了三天,把该做系统的机器都重新装了一遍,把键盘都清洗了都给装好,刘哥在旁边看着挺感动,一再对我说,要是家里不好找工作一定让我再来找他。我笑着答应他,把网吧的应该注意的问题一一交代给来接替的网管。
      在给我清算工资的时候,刘哥多给了我一千块钱,说是给我过年的奖金,我也没推让,说了声谢谢就装在了口袋里。

      刘哥对我一竖大拇指说:“叶三儿,我就看好你这实诚劲儿了,不跟那几个假模假式的装孙子的一样,前面装人后面使阴,文化水没多少还尽充懂的,弄得我心里老膈应了。兄弟!还是那句话,哥哥这门什么时候都给你开着,你什么候回来我都欢迎你。”
      我听完刘哥的话也动了真情说:“行,刘哥,我一定会记着你这个北京哥们的。”
      刘哥开车把我送到火车站,又给我买了两个大碗面几瓶矿泉水还有面包香肠之类的装了满满一兜。
      等刘哥走后我给向东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回家了,问她什么时候走,她在电话那头轻声说:“我们公司年底很忙,放假会很晚,现在车票这么难买,我想等过完年再休年假,你先走吧,路上小心。”
      我在电话里呵呵的笑着说:“我一个大男人怕啥,我主要是担心你一个人回家在路上不方便。要是你真走不了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向东芳说:“你不用担心,我会注意的。”
      我们彼此说了声再见,就同时撂下了电话,电话虽然撂下了,但是我的心却提溜了起来。我知道我跟向东芳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我知道她不可能再回到我们家乡的那个小县城了,我知道曾经的亲密已经在现在代表不了什么了。
      我随着人流上了火车,一路上听着火车喇叭一直在唱着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回忆起我跟向东芳在去年北京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我们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都躺下了,又穿起衣服跑到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堆雪人、打雪仗。
      在那寂静的雪夜里我们尽情的笑呀闹呀,直到一起摔倒在雪地上,当我从雪地上把向东芳拉到怀里的时候,她的脸庞因为冻得红彤彤的映衬着我给她新买的白围脖显得妩媚动人,我轻轻地捧起她的脸,看得她害羞。
      在这样一个纯白的天地里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拥抱在一起,倾听着彼此的心跳,那一刻,我知道,我们彼此相爱。



注:病中写出东西不知道还有没原来的味道^_^

[ 本帖最后由 张罗文 于 2009-3-28 19:4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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