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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快乐熊

【11月19日更新!又见新坑!】涉险者·七域杀机---裟椤双树and我性随风/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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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9 15:12:18 | 显示全部楼层
 
  
  
  “秦警官的专业和敏锐让我佩服。”克劳恩脸上的狐疑渐渐褪去,沙小树也有些佩服秦陌风,不过她佩服的是另外一面,足以稳定军心的一面。
  
  “如果不是秦警官提起那些特长和能力,也许我根本不会想到他们是我的同行。”克劳恩略带感叹地说道,“更不会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林嘉南的儿子。”
  
  
  
  克劳恩的回忆从这片冰冷的荒原上回到了马来西亚的雨林,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年轻的毒物学爱好者。
  
  为了研究东方古老的毒剂配方,克劳恩游历了亚洲的很多国家,在研究过程中,他对东南亚一带流传的“降头”萌生了浓厚的兴趣,由此来到了旧称南洋之一的马来西亚。
  
  也就在那时,克劳恩认识了生物化学家林嘉南,也就是林钧的父亲。
  
  林嘉南不仅是个优秀的生物化学家,同时也是个秘传的降头师,据说林家的降头师职业是世代相传的。而到了林嘉南父亲那一代,因为战争和时代变迁的关系,这个职业便成了副业。
  
  自小被父亲送往美国求学的林嘉南聪慧过人,在加州理工获得两个博士学位之后,被美国的著名生物医药公司高薪聘请。可能是受到家族衍传的影响,林嘉南一直醉心于对“降头”的研究,试图用现代生物化学去解开这个古老而诡异的谜题。
  
  在这样的思想驱动下,林嘉南终于还是回到了马来西亚,专心研究家族流传下来资料,并进行相应的试验。
  
  介于同样的兴趣和热情,林嘉南对克劳恩一见如故,并邀请他一起进行了几项关键性试验,按林嘉南的说法,这些试验如果成功了,就等同于在现代科学和古代神秘学之间架起了一架坚固的桥梁,一直被世人视为恐怖邪恶的降头术也将为人类的健康和生存改善而服务。
  
  
  
  “如果有爆米花就好了,再加一大杯可乐……简直就是最经典老套的电影桥段。”沙小树打了个哈欠,“我敢打赌,试验最关键的时候,林嘉南和你肯定闹了什么分赃不均狗咬狗的事情,最后谁都没得到好处。”
  
  “你错了,试验成功了,而且十分成功!”克劳恩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了红晕,“可你也说对了,我们俩谁都没得到这个结果,而且……”
  
  
  
  试验完成得相当成功,当两人将试验数据和公式记录完毕之后,面对面地呆坐了足足十分钟,在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之后,两人便疯狂地大哭大笑,像疯子一样围着林嘉南家的院子狂奔。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功了!
  
  可当他们再次回到试验室的时候,一群不速之客早已全副武装地等在了那里,数据、资料全部的试验成果,在现代化半自动武器的胁迫下,全数装进了为首那人的公事包内。
  
  
  
  说到这里,克劳恩的面容痛苦而诡异地扭曲着,仿佛正在重历着那份痛苦。
  
  “这个赌我输了,那以后我就不再叫你老毒蛇了。”沙小树拍了拍克劳恩的胳膊,加重语气道,“教授先生。”
  
  “如果没猜错的话,林嘉南就是那时被杀的吧?”秦陌风看着手中烟头的火光,轻声道,“而且,他的死和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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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9 15: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克劳恩猛地抬起头,略带惊恐地看着秦陌风,渐渐地,惊恐化作了沮丧和不安,抬起的头也慢慢地再次垂下。
  
  
  
  那天,林嘉南的确是死了,而且是死在了克劳恩的手里。
  
  在得到了所有的资料和数据之后,为首的那人饶有兴致地翻看了一下他们的成果。按克劳恩的判断,那人似乎也很精通生物化学领域。
  
  也正因为这样,他和林嘉南被当作了试验品。
  
  那些人将一种尚未研发成功的混合试剂分别注射进了两人的体内,并将两人绑在在试验台上观察了几个小时,同时记录了一些数据。
  
  在试剂强烈的副作用下,克劳恩陷入了休克状态,而林嘉南则疯狂得有如一只野兽。
  
  当克劳恩在疼痛中醒来的时候,那群人已经不知去向,而林嘉南正在噬咬着克劳恩的身体,不断吸着他的血液。
  
  疼痛和惊恐令得克劳恩同样疯狂起来,挣扎间,他抓到了一个研磨臼,便不顾一切地砸向了林嘉南的头部。
  
  一下、两下、三下……
  
  
  
  “林嘉南临死前,含糊地说了一句话……”克劳恩笔直的身躯佝偻了起来,“‘从穴道上吸毒……’他是在救我!他是在救我啊!”
  
  克劳恩复读机一般地重复着最后那句话,整个人跪在了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秦陌风上前拍了拍克劳恩的肩膀,却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当然,此刻再多的安慰话语也只是废话而已。
  
  一旁的沙小树默默地看着克劳恩,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在夜风中,就仿佛是一座雕象静静地矗立着。
  
  “后来,我去楼上房间找林嘉南的妻子和儿子,却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克劳恩渐渐恢复了平静,“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设法寻找他们母子。”
  
  “所以你也成了寻宝猎人。”秦陌风继续道,“这样既能四处打听他们的下落,又能给林嘉南的遗孀足够的财富。”
  
  “直到五年前,我才知道,林嘉南的儿子也是一个寻宝猎人。”克劳恩点点头,“但我没想到林钧就是……”
  
  克劳恩似乎还想说下去,却感到秦陌风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紧了紧。
  
  “你还没想到,他把你当作了杀父仇人。”秦陌风慢慢地站起身,眼睛警惕地盯着不远处。
  
  “你更没想到,他也是个……”沙小树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把银色的小刀,眼睛同样看着那个地方,“降头师!”
  
  不远处,一辆越野吉普正缓缓地驶向三人,车灯并没有开启,驾驶室中似乎有个古怪的身影。
  
  克劳恩摸出手电,调大光圈照向吉普车,车内的身影顿时一览无遗。
  
  驾驶吉普车的竟然是……一只高原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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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9 15: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快乐熊 于 2009-10-19 15:18 编辑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贴着他的嘴唇闪过,嘴上的烟只剩下一截过滤嘴。
  
  一把铂金小刀在沙小树手里闪着银白色的光,唰一下插回了裤兜里的刀袋内。
  
  “讨厌抽烟的人,尤其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沙小树白了秦陌风一眼,举步便朝黑夜中的某个方向大步而去,“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第三名跟第九名十名的差距在哪里了。”
  
  秦陌风呼了一口气,吐掉过滤嘴,指指自己的嘴对克劳恩笑道:“幸好我不是非洲裔。”
  
  远处,那熊熊大火依然不减势头,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味,狂风扫过,层层扭动不止的烈焰里,像有一只妄图欲火而出的手,想紧紧攫住些什么。
  
  
  拾叁·入口
  
  手表上的时针,移动了整整一格,夜空在经过了一阵极度的黑暗之后,渐渐显出光亮。
  
  黎明前的黑暗,秦陌风眯着眼看了看远处,在天际朦胧的光亮下,一片巨大的灰影正静静地蛰伏在地平线的尽头,仿佛一头正在沉睡的怪兽。
  
  随着天光放亮,灰影中一块显著的缺口也越来越明显。
  
  “这将是晴朗的一天,这也意味着……”克劳恩站在秦陌风的身边,望着同样的方向道,“林钧肯定会抢先入谷。”
  
  精心安排了两个诡异的陷阱,目的却没有达到,不管林钧是在什么位置通过什么方法监视的,他肯定知道自己的“猎物”并没有死在陷阱中。
  
  在寻宝猎人的竞争中,“打草惊蛇”是大忌,因为这不仅意味着对手会提高警惕,更是会加速对手搜寻宝物的进度。
  
  虽然现在进入那棱格勒河谷并不是一个最佳时机,但现时的林钧似乎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更何况,要想再次获得“为父报仇”的良机,抢先进入河谷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教授先生,您觉得累吗?”秦陌风颇有深意地看了克劳恩一眼。
  
  “和狼群搏斗了一晚,再经历了ROSERED的威胁。”克劳恩叹了口气,“说不累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看着秦陌风嘴角的笑意,克劳恩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当然,现在不是累的时候,我们……”
  
  “你们俩是不是还想等着看日出?”沙小树在两人身后叫道,“缠绵够了就赶紧上路!”
  
  克劳恩无语地摇摇头,自从解除了ROSERED的危机后,沙小树就一直唬着脸,身上几乎能长出尖刺来。
  
  看来她那“排名第三”的自尊所受到的伤害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程度,倘若这时候再惹到她……
  
  “还有你!装死装够了没有?”沙小树极度不爽地踢了格桑一脚,后者已经在地上躺了一个多小时,但从他呼吸的频率来看,早在四十多分钟前就已经恢复了意识。
  
  沙小树这一脚虽然没用多大劲,但脚尖的着力点是在格桑的软肋下。按说挨了这么一脚,格桑应该会疼得蹦起来,可他似乎拿定了主意,打算装死装到底,身子只是微微哆嗦了一下,依旧像具死尸似地趴在那里。
  
  “天哪!真的死了?这……都是我不好……”沙小树的语气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这可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啊……”
  
  克劳恩看着暗暗好笑,心想这丫头古灵精怪的,估计格桑又要倒霉了。
  
  “*,对了,*!”沙小树眼睛一亮,“用藏民最高尚的葬法将功补过,这样也算对得起你了。”
  
  说着蹭地拔出那把宽大的野战匕首,在格桑的身上比划起来。
  
  “我没死,没死……”格桑吓得连忙跳起来,对着沙小树一阵摆手。
  
  “没死啊?那太好了。”沙小树笑着笑着,脸突地阴沉了下来,“要么赶紧带路,要么就等着我活活把你给天*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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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9 15: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从这片荒野到那棱格勒河谷的距离并不算远,但越野吉普已经成了废铜烂铁,四人只能步行着向那棱格勒河谷方向行进。
  
  介于之前林钧曾精心布下陷阱,行进途中沙小树特别注意着每一处可能的陷阱,但一路上所能看到的只是灌木荆棘和砂石,连半个人影都没发现。
  
  在一堆约一人高的乱石堆后,沙小树发现了一个暗红色的双肩旅行背包,两根看起来很扎实的背带已经断去。自表面来看,旅行包瘪瘪的,拉链半开着,里头似乎没有任何东西。
  
  克劳恩眉头一皱,用一种奇怪而警惕的目光盯着这个背包。
  
  “爷爷姑奶奶们!你们就放我走吧!大不了我把钱退给你们,我把进谷的路线图画给你们。”格桑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哭丧着脸道,“我家里还有九十岁的老奶奶要养活,我要是死了她老人家可怎么活哟。”
  
  “要死你早死了,能进去我就不会让你死,也不会少给你一分钱。”沙小树白了格桑一眼,“不过,你可别考验我的耐心。”
  
  不远处,清晰可见的那棱格勒河谷上空,薄薄的云雾缠绕扭动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用轻纱将河谷遮盖起来。
  
  秦陌风习惯性地眯起眼,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但很快又恢复他那标志性的淡然神情。
  
  对于这个瞬间变化,沙小树早已看在眼里,她知道,能让“烟囱警官”出现这种表情的,肯定是非同一般的状况,而她心里也大概猜到了这个状况究竟是什么。
  
  “这背包是林钧的。”克劳恩与背包保持一定距离观察着,“背带像是受力后断裂的,看来他们携带着相当沉重的装备。”
  
  “应该是背负携带式的某种装备。”秦陌风没头没尾地冒了一句,“事实上,这包是故意丢弃在这里的。”
  
  包括格桑在内,另外三人都下意识地用一种询问的眼光看着秦陌风,对他这种不知出自何处的判断表示疑惑。
  
  秦陌风指了指背包附近,几乎与此同时,沙小树发现了几处并不明显的痕迹。在上前清理之后,被人为掩盖的痕迹显露了出来,那是两处类似的拖痕和压痕,在压痕附近又发现了一些经过掩饰的足迹。
  
  从痕迹的状况判断,林钧夫妇在这里放下了背包,从而造成了两处显著的压痕。而压痕边上那两个较深的足迹,则证明林钧夫妇在放下背包的时候采取的是下蹲姿势,由此可见背包中的装备可能是一种沉重而精密的设备,因此他们在解开背包时才会格外的小心。
  
  两道短促的拖痕是下蹲后再次背起重物时留下的痕迹,由于现场留下了一个损坏的背包,按理林钧夫妇是不太可能留有备用的背包,这也就证明了这种设备本身很可能是可以背负的,所以在背包损坏的情况下,他们丢弃了背包,选择直接背负设备。
  
  剩下的两排足迹则指向了那棱格勒河谷,足迹的深度显示了林钧夫妇是负重前行,而且林秀的那排足迹相较林钧要浅很多,这也就是说,林钧背负的设备或装备要比林秀多很多。
  
  照此判断,今早进入那棱格勒河谷是林钧夫妇早就计划好的,而从昨晚袭击的方式来看,他们也并不在乎格桑的死活。
  
  背负大量设备,且没有土生土长的当地向导引路,林钧夫妇要么是胆识过人早有安排,要么就是愚蠢致极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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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9 15:18:2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两个可能之中,沙小树百分之百相信前者,但唯一让她感到疑惑的是,除了寻宝猎人的身份之外,林钧夫妇只是生物化学家和生物学家,即便林钧有惊人的听力,林秀能控制动物,这也不能成为踏入那棱格勒河谷中那片死亡区域的有效保障。
  
  究竟是什么能让这对夫妇如此胸有成竹呢?
  
  想到这儿,沙小树不由得下意识地捏了捏贴身衣袋,两根硬硬的管状物依据完好地躺在袋中。
  
  “看来解开那道谜题的不只是沙小姐你一个人。”克劳恩显然注意到了沙小树这个细微的动作,叹了口气。
  
  “那又怎么样?”沙小树满不在乎地歪了歪脑袋,顽皮一笑,“并不是每个解开谜题的人都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她的话中充满了自信,这倒是克劳恩所没有想到的,但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天真顽皮的小丫头,并不如她的外表那样简单。能在寻宝猎人残酷而复杂的竞争环境中跻身于世界前三排名,这本身就是一种智慧和实力的体现。
  
  林钧夫妇抢先入谷,也许有着他们的计划和线索,但很可能是一种自寻死路的作法,克劳恩不由自主地想道。竞争对手面临险境,这本是个不错的消息,然而他却丝毫没有兴奋的感觉。
  
  “林,这是我欠你的。”克劳恩心中默默道,“也许今天是该我偿还的时候了。”
  
  一声重重的跌倒声将克劳恩从思绪中惊醒,格桑呲牙咧嘴地摔倒在他的身边,而秦陌风和沙小树则站在背包旁,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背包。
  
  “你来还是我来?”沙小树像个看到玩具的孩子,兴奋地说道。
  
  “这个……”秦陌风摸了摸鼻子,收回了手中的匕首,“国际惯例,女士优先。”
  
  在他俩说话的时候,瘪瘪的背包突然动了一下,随即疯狂抖动,背包的开口处闪过几道红黄条纹。
  
  那种红黄条纹在日光下闪动着特殊的光泽,质感似乎是……鳞片?!克劳恩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名词。
  
  “Desert Death Adder!”克劳恩惊叫道,“God!别让它靠近!”
  
  嗖,红黄条纹在克劳恩的惊叫声中弹射出来,目标正冲着秦陌风,有如一道斑斓的彩带在空中飞舞。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银色的光芒与“彩带”相遇,“彩带”在空中骤然一顿,抖动着落在了秦陌风的脚边。
  
  又是两道银色光芒划过,背包开口处露出的另两根“彩带”被击中,剧烈的扭动使得背包发出了扑扑的声响。
  
  “WSPA的黑名单我是上定了……”沙小树满脸无奈地拣回了两把银色小刀,“这对鸳鸯比我还奢侈,总是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
  
  “可惜这份贵重不是针对你我的。”秦陌风微笑着从脚下拔出那把银色小刀,递给沙小树,“说到检查对手的遗留物,没有比毒物学专家更适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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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9 15: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着地上红黄相间的物体,克劳恩怅然地叹了口气,在与时间赛跑的竞争中,林钧夫妇还不忘留下专门针对他的陷阱,这份仇恨已经积累到了一种无法遏制的地步了。
  
  Desert Death Adder,即沙漠死亡蝮蛇,这种红黄相间的蛇类是世界上名列前十的剧毒毒蛇之一,它的毒液贵重到可以与钻石的价值媲美,一旦被它咬中,几乎没有任何的生还机会。即便是身为毒物学专家的克劳恩,在眼前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做出有效的处理。更值得一提的是,沙漠死亡蝮蛇是一种濒临灭绝的物种,克劳恩曾因研究需要购入过两条,昂贵的价格令他至今印象深刻。
  
  显然,林钧夫妇留下这背包绝不是因为背带断裂,甚至包括周围痕迹的掩饰也只是一种诱骗的手段,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克劳恩在检查背包时被毒蛇咬中,为了增加胜算,甚至动用了三条稀有沙漠死亡蝮蛇。
  
  
  
  那棱格勒河谷谷口处,林钧驻足观望着周边的环境,离他不远,林秀在灌木中站起身小心地检查着什么。
  
  “他们也许不会上当。”林钧略有不甘地叹了口气。
  
  “别担心了,好吗?”林秀轻轻地走到丈夫身边,抚着他的胳膊道,“从这里开始,每隔一段距离我都会留下一个足以致命的陷阱……”
  
  话并没有说完,林钧的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虽有些突然,但林秀依旧接受了丈夫的这种致谢。
  
  “秀,我们要抓紧了。”半分钟后,林钧抚摸着怀中的妻子柔声道,“在这个入口后面,有足以令我复仇的筹码,也有我们未来的生活……”
  
  林秀望了眼谷口,坚定地点了点头,握住了林钧伸出的右手,两人并肩踏入了河谷。
  
  阳光从碎裂的云层中照下,几道光柱照亮了他俩的身影,也照亮了两人身后背负的奇怪装置。
  
  那是两个厚重的方型物体,上方伸出一根银色的天线,而在下方则拖出了一根垂及地面的“尾巴”,在行走中发出轻微的金属碰击声。
  
  
  
  也许是迫于沙小树的“凶狠”,也许是受到了毒蛇的惊吓,从背包抛弃点出发之后,格桑没有再吭过声,只是闷头紧跟在秦陌风的身边。
  
  沙小树走在他俩的身后,相对边上那个满怀心事的克劳恩,她更加关注格桑的动静。
  
  事实上,在出发后不久,格桑的举动就已经令沙小树产生了怀疑,几乎每隔十五分钟,格桑就会抬头看一下那棱格勒河谷上空,那种专注又略带不安的眼神像是在思考和担忧着什么。
  
  在行进了一段路程后,格桑随手在地上拔起了一根长长的草秸掐去根部,将草秸在嘴里舔湿,直直地拿在手中,一路走一路观察着晃动的草秸。
  
  随着草秸的晃动,格桑的脸色也不时地转换着阴晴,直到最后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此刻沙小树才有些觉得,这个胆小如鼠爱财如命的格桑是个专业的向导。
  
  “一小时内风向变了三次。”秦陌风目视前方,语气温和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会遇上‘魔鬼的惩罚’?格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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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9 15:18: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四个字,秦陌风刻意放慢了语速,思考中的格桑突地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呃……您……您别客气。”格桑有些不习惯秦陌风对他的称呼,“对不住啊,我走神了,您说遇上什么?”
  
  秦陌风和善地笑了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只是这次,语调的重点放在了“魔鬼的惩罚”上。
  
  听到这个奇怪的词汇,格桑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表情除了不安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会……哦,不,不,不会。”格桑的回答有些纠结,似乎在迟疑着什么,又似乎是对自己的判断有些不确定。
  
  “野狼大哥,已经你的地盘上了,咱们这些雄鹰都收起翅膀了。”沙小树在格桑身后调侃道,“你闻到了什么味道,自己都……”
  
  “我们已经很接近那棱格勒河谷了,你也知道我们真正的目的地是哪里。”秦陌风打断了沙小树的调侃,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个“禁言”的手势,“而且,你也明白,走到这一步,你不得不和我们一起进去。”
  
  被秦陌风打断话头,沙小树自然有些不爽,但她也明白秦陌风这番话的用意――亲民版的“威逼利诱”。
  
  “死烟囱,把po-li-ce审讯的技巧拿到这时候来用。”沙小树暗自嘀咕,“你就扮猪吧,老虎都能被你吃了。”
  
  望着秦陌风削瘦的背影,沙小树突然想到了什么,差点笑出声,下意识地赶紧用手掩住嘴巴:“有那么瘦的猪吗?”
  
  可能是秦陌风的策略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格桑意识到了眼前环境对自己的利弊,当再次望向那棱格勒河谷时,他的语声变得坚定而低沉起来。
  
  那棱格勒河谷深处被探险者称作“死亡谷”,而当地人则称之为“地狱之门”,而在格桑看来,这种称呼还不足以描述出那段诡异地带的可怕。
  
  在河谷深处,有大量茂盛鲜嫩的牧草,更有膘肥体壮的猎物,但牧民却不敢将牛羊放进谷中去吃草,猎人也不敢闯进那里去捕猎。
  
  因为,那是一个诡异的死亡地带,任何闯入谷中的生物都会因某种原因而暴毙。而据当地民间的说法,那是因为山谷中有某种可怕的魔鬼在作祟,进入山谷的人畜会遭受“魔鬼的惩罚”。
  
  这种说法是源自几个目击者的描述,曾有人活生生地出入过河谷,但不是重伤就是疯癫,无论是临死前的呓语还是疯癫时的胡话,都包涵着“魔鬼”、“惩罚”、“可怕”等字眼。
  
  
  
  “‘魔鬼的惩罚’是可以躲过的。”格桑重重地咽了口吐沫,“只要太阳成为高山的衣领,女神摘去面纱,空中没有兀鹫不祥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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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9 16:52:10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靠近正午,空中的云层似乎越来越薄,炽亮的阳光毫无阻碍地笼罩而下,给远处的皑皑雪山与脚下的粗犷土地抹上一层没有温度的金粉,放眼望去,无上的华丽中扩散着能震撼到骨子里的苍茫。
  
   离谷口越近,心脏的悸动就越明显。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种悸动跟高原反应无关。
  
   沙小树冲锋似地走在最前头,越快进入谷口,越快找到那对鸳鸯,越快拿到她要的东西,那种被人戏弄的耻辱感就越快消失。
  
   “如果现在是夏季,你走着走着可能就不见了。”秦陌风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语气像在说一个最冷的冷笑话。
  
   这片区域,是中国内陆多年冻土层分布区之一,他们脚下的土地,实则是个深达百米的天然冰库,夏季一到,高温让近地表的冻土层融化,由此形成湍急且深不可测的地下暗流,这些悄无声息掩藏于葱茏青草之下的“河水”,可说是最隐蔽也最恐怖的杀手,一旦有人畜不小心陷落,瞬间便会被卷入深处,随水冲向未知的远方,连个尸骨都寻不到。
  
   沙小树回头一笑:“你也说是‘如果’,现在是冬天。”说完,她还故意用力拿脚踏了踏坚实的地面。
  
   “秦警官是好意,沙小姐,这里不是你之前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地方,这是魔鬼谷。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克劳恩咳嗽了两声。
  
   “就算是冬天,这里也处处陷阱。如果你为了那点不合时宜的好胜心继续横冲直撞的话,你火狐的排名恐怕早晚得下来。”秦陌风闻言,沙小树正要发作,他却淡去了笑容,道:“我不想见到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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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9 16:53:42 | 显示全部楼层
   突如其来的一个转折句,四两拨千斤,瞬间把沙小树满腹的怒气化为无形。
  
   有时候,一个词,一句话,能让凛冽寒雪化成枝头暖阳。
  
   秦陌风一句话,点醒了藏在沙小树脑中,那个她自以为已经忘记的一幕。数个钟头前,狼司机车上那场生死攸关的较量,他居然如此短的时间内如此随意地决定了一场生死。击在她身上的那一掌,等同于把他自己送到死神家门口的特快专递。
  
   保护妇女儿童是po-li-ce的天职之一,但是沙小树没有想过,会有个po-li-ce把这种天职发挥到以命相护的境界。而且对象还是她这个不但处处跟他作对,还炸了他的车逃之夭夭,十句话里九句不诚实的嫌疑犯。
  
   如果,他不是po-li-ce里的模范,那……也许他是真的不想自己有事?!
  
   沙小树侧过头,看看加大步幅跟自己并肩而行的秦陌风,那张永远如磐石般坚固,每根线条比雕塑还要挺括的侧脸,似乎被直洒而下的阳光融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浅浅温柔。
  
   真的也好,错觉也好,总之,她突然不那么讨厌这个姓秦的po-li-ce了。
  
   一路上,格桑耷拉着脑袋,长吁短叹,那双老鼠般贼滑的眼睛时不时地会朝沙小树身上偷瞟一眼。
  
   “不想要你那对眼珠子了是不是?!”
  
   格桑还没来得及眨眼,那把银晃晃的铂金小刀又逼到了他鼻子底下。
  
   “我的姑奶奶哟,我可什么都没干呢!”格桑的眼珠死盯着刀尖,鼻尖渗出一片冷汗。沙小树明明走在前头,难不成她背上还长了眼睛!
  
   不得不说人的身体是宇宙中拥有最神奇构造的物体,那种被称作第六感或者说直觉的奇妙功能,在沙小树这种一流的寻宝猎人身上,的确是存在的,在长期的特殊训练下,他们的反应力跟敏感度都超越了普通人,也许只是个不易察觉的眼神,或一声若有如无的轻哼,都是他们暗自收入心中的信号。
  
   如果错过这种信号,可能是致命的。
  
   “你要真干了什么,眼珠子早就扔去煲汤了!”沙小树把小刀收回,狠狠剜了格桑一眼,“乖乖当你的向导,完事了拿钱走人,再拿眼乱瞟,我就让你一辈子都不需要用眼睛。”
  
   “您息怒……息怒……”格桑赶紧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边摆手边解释,“我向这会儿所有经过这里的天神们保证,我只是好奇姑奶奶您怎么就能长出一张别人的脸!这是格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的!”
  
   说着,他又看了秦陌风一眼,这个已经去除了伪装的男人,跟之前那个狡猾小丑般圆滑世故的墨镜男判若两人,这男人骨子里有一层穿透人心的奇怪气势,是他所见过的诸多形形色色的人身上所没有的。
  
   如果他格桑也有直觉,并且没错的话,这种气势是……正气。
  
   仅仅是摘了个假发套跟墨镜罢了,居然就会让一个人有如此大的改变,更何况沙小树还整个换了一张“脸”,从那个娇媚入骨,丹凤眼瓜子脸的韩梓绡唰一下变成了恶声恶气,圆眼如杏的沙小树,这简直比电视里那些变魔术的还精彩。他实在是忍不住要多看这些“奇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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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9 16:5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对换脸这么有兴趣?”沙小树放慢脚步,一脸坏笑地跟格桑比肩而行,端详着他那张完全不出色的脸孔,“要不要我帮你换一张刘德华或者金城武的脸?”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沙小树跟他的距离少于一尺,格桑就会情不自禁地打哆嗦。天使脸孔魔鬼心肠,用来形容这个女子是再合适不过。
  
   几十秒后,格桑用力咽了咽口水,配台词似地对沙小树迎合道:“真能换?”
  
   秦陌风用力憋住了笑。克劳恩被那两人的对话雷得直摇头。
  
   “可以呀!”沙小树举起刀,在格桑脸上认真比划着,“先把你的表皮组织跟面部肌肉剥离,然后对肌肉组织进行整理,多出来的割掉,然后在上头灌注一种特制的生物硅胶,然后再……”
  
   “别别……”格桑毛骨悚然,连蹦带跳地往后逃,“我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哼。”沙小树一挑眉,收起笑容,“我最后警告你这痞子,不该你问不该你管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碰,一门心思带我们进谷才是你唯一的份内事。这中间你要是再想搞什么花招,我保证把你活埋在这里。”
  
   “姑奶奶,我可怎么敢哟!”格桑做出讨饶的样子,“只要能活着回去见我奶奶……当然……如果还能拿到报酬的话……这就是格桑最大的福分喽!”
  
   话音未落,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一切动作,屏息静气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那声音似乎是动物的嘶叫声,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变调,沙小树不由联想起小时候那个常会走音的Walkman。
  
   声音的分贝并不大,带着些许回音,因为距离的缘故,他们只能粗略判断出声音的来源应该在距离较远的地方。
  
   格桑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嗦着指向右前方:“声音……声音是从谷里……从谷里传出来的!!”
  
   那棱格勒谷的入口,已经到了?!
  
   抬头望去,稀疏的沙蒿在寒风中摇摆,一条弯曲的山路镶在层峦叠嶂的紫红岩和砂岩之中,冰雪皑皑,一望无际,投射其上的阳光,似乎都比别处暗淡了许多。
  
   许多数人高的巨石在前头横竖交叠,尖尖的棱角张牙舞爪地凸现着,白雪覆盖其上,露出黑白褐三种颜色斑驳杂陈,晃眼望去,像一枚枚锐利的兽牙。
  
   不知是什么原因,四人觉得四周的光线似乎比方才暗了许多。
  
   沙小树抬头看看天空,一片边缘泛灰的云层移了过来,挡住了一部分阳光。天的颜色还是蓝的,可怎么看怎么觉得蓝得澄澈不足,浑浊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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