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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白骨——打捞员的奇遇2(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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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8-7-28 14: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开新帖之前,咱也照例说两句话,用老张同志的话说,这叫缘起,咱没缘不缘那水平,就简单的说两句献丑吧。
  
  深渊空屋的故事早已写完,第二集到底写不写,想来想去都觉得应该等第一集上市之后看看,有人看了咱就接着写,没人看了咱也不糟蹋大伙的时间,可是普天同庆的奥运会来了,这什么跟什么就只能往后拖了,眼瞅着要拖到几个月之后,我这心哪,抓呀抓的难受,只好腆着脸继续说下去,有没人看呢,这就不好说了,也不是我可以做主的。
  
  下面还是简要介绍下打捞员第一集的情节吧,省的新来朋友看不明白,因为我可是害怕新人和旧人同怒、板砖跟口水齐飞,那可是大大的不妥。
  
  我叫黄宁,是一个退役的海军潜水员,蒙以前老教官的召唤,我和丁根战友一起去帮了个小忙,在新安江水库下头打捞一个失事飞机,谁知道参与进来的人和势力还真不少,其中呢有下面几个佼佼者:
  
  郑剑,官方的海军内卫部门,目的是失事飞机上头的中药资料,结局:死亡。
  
  谢尔盖,双料间谍,游走于老毛子和军区之间,目的是钱,结局:死亡。
  
  老古,民间的把戏高手,目的是民国军阀留下的宝物,结局:死亡。
  
  陈将军和鱼鳃人,身份不明,目的是细菌武器,结局:死亡。
  
  我、张丽恒、丁根、沈娟,算是一个阵营的,横插一脚参与进来,目的仅仅自保,结局是只剩下我跟丁根还活着。
  
  活着,有时候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新的征程就从我们活着开始吧。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18: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引言
  
  命运,不是一个可以让人相信的东西,但却总是有人相信。
  
  丁根把治病的疫苗都给了我,是因为他相信命运,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聚光灯下面的白大褂,就是他认定的最后归宿,说到底,是相信命运。
  
  张丽恒也相信命运,挣扎到最后还是放弃了生存的机会,一丝强笑遮掩了无穷的不甘,是因为她和丁根一样,确信自己看到了最后的归宿。
  
  但是我却不相信命运,永恒的美丽不是这么个永恒的方法。
  
  在医院里耽搁了一个月,我才逐渐痊愈,而之后的大半年,我更是被各个部门调查,不厌其烦的调查,因为和我一样不相信命运的人很多,但是人家却相信证据,而我,恰恰缺乏的就是证据。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幸好我有证人——丁根!
  
  所以到了调查的最后,新安江水库下面的一切,成了不了了之的局面,而这一切,只有我和丁根心知肚明。
  
  终于没有人再来烦我,我却空荡荡的不知道应该去干什么,而那些葬身在天坑里的朋友和敌人,已经逐渐被遗忘,甚至,根本就没人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无法从沉重打击中恢复过来,许多没有搞清的疑团,也都不想去找出答案,脑海里全都被张丽恒的身影所占据,可是我知道去寻找答案的机会还不成熟,于是一片茫然中,我选择了颓废,沉沦在花花世界里…………。
  
  本职工作实在没心思混下去,只好卷铺盖去了丁根那边,继续一个锅里搅马勺。
  
  哪知道丁根这小子虽然比我出院早,日子却过的比我还难,沈娟的死亡让他在单位里抬不起头,属于那种人见人躲的主儿。
  
  在我俩用拳头教训了几个不长眼的人之后,无奈的离开了这家单位。

  和平年代的平民,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之后,性格都会有所变化,尤其是对于钱财的看法,更是倾向于走极端,要么就是无所谓的态度,不在乎金钱多少,只是珍惜每一天,要么就是极度吝啬,要攒够无数钱财去躲避死亡。
  
  而这两种情绪变化,都不能很快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偏巧我和丁根都是属于前一种,当兵过惯了风险日子,心理上自然有所准备,而退役后的这次民事打捞行动,事前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凶险,居然还失去了朋友,导致心里的落差极大,对于钱财完全失去了概念,只觉得每一天的阳光灿烂才是最应该珍惜的东西。
  
  但是铁饭碗却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我俩不约而同被放了长假,休息好才能上班,这当然不是单位领导的宽宏大量,而是和我们的老部(对)队有很大关系,这背后的事情我俩也能想明白。
  
  百无聊赖的闲逛了一个月,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到访,彻底打乱了我俩的平静生活。
  
  那是一九八七年的年头,报纸上报道在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多伦县,发现了中国第一大陨石坑,也是世界的第二大陨石坑,直径达到了七十公里,据报道这多伦县本身就是火山频繁地,有“火山博物馆”之称,这个巨大陨石坑也是很古老的遗迹,所以一开始我没怎么在意这条新闻。
  
  直到快过年时,寒冬腊月天气里,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自称是张丽恒的哥哥,叫做张兴举,专程来找我俩只是希望了解一下他妹妹张丽恒的事情,我当然没那么傻,这年头已经见识了外国的间谍,二话不说要他出示证件,这小子好像部(对)队的军官,倒也干脆,非常配合我的询问,没一会儿,我就相信了他,不说别的,那脸盘儿,还真的有点张丽恒的模样。
  
  都是年轻人还都有军人的经历,所以说明身份之后,熟络了许多,再一问这张兴举可比我俩强多了,竟然是某部(对)队的现役领导,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出任务,这才回来没多久,一听妹妹出事,急了眼压根就坐不住,立刻打听出我俩的地方,一定要来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这天气正是喝酒的好时候,所以两瓶白酒分了之后,我和丁根就把事情陆陆续续讲了出来,当然,和给官方的版本不尽相同,要详细真实的多。
  
  张兴举的头脑相当清晰,边听边记,碰到他妹妹的情节,更是非常仔细的询问细节。
  
  最后,张兴举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妹妹到底在镜子中看到了什么?黄宁你怎么一直不肯说呢?”

  我的心情已经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听到他这样问我,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这个,当时那么乱,我确实没看清楚,老丁你看到了吗?”
  
  丁根摇摇头,没说话,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心里对这个事情还相当怀疑,不怎么拿的准。
  
  张兴举仔细的看了我俩一眼,叹口气说道:“我知道黄宁兄弟还不相信我,我妹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这当哥的总觉得她还在什么地方受苦,心里很不踏实,也难怪,参加工作后我都没有好好照顾过她。”说完双眼通红的断气就被,连喝了好几杯。
  
  我迟疑了一下说道:“张哥,我是真的没看清楚,记得当时用了镜子的总共四个人,老古、谢尔盖、丁根和张丽恒,不过这事情有点玄,到底是真是假现在也无法分辨,毕竟那个镜子已经毁在了天坑里,是和谢尔盖一起完蛋的。”
  
  张兴举红着眼睛问道:“什么叫这事情是真是假?”
  
  我说道:“如果这事情是假的,那丽恒恐怕已经去世了,如果这事情是真的,我倒觉得还有不少希望。”
  
  张兴举和丁根一起瞪眼:“这话啥意思?老黄你别在这儿装了,有啥就一起说!赶紧了。”  

  我沉吟了一下,感觉无从说起,因为我实在不想丁根牵扯进来,在医院的时候他就问过,我没告诉他,过去这么长时间后,我的观点依然没有改变,想了想只好搪塞道:“什么真的假的,还不都那么回事儿,我只看到了镜子里前半段情况,你们别问了,我不想说。”
  
  三个人无话可说,只有沉默。
  
  喝了一会儿闷酒后,张兴举开口说道:“那这个事儿先这样吧,我也还要回去核对一下,你知道,现场的搜索到现在还没结束,而我这次来找你们,倒是关于另外一件事情,本来不用我来,但我很想亲耳听到我妹的最后情况,这才来找你的。”
  
  张兴举提到的事情就和刚发现的那个巨型陨石坑有关系,也和我们在新安江的遭遇有一定关系。
  
  新安江水库的这档子事儿,起源在那个失事飞机上,这架小型军用飞机当时携带的,就是从内蒙陨石坑中发现的一块大型陨石,因为在对外界公布结果之前,军方和科研部门已经在那个地方奋战了很长时间。
  
  这架飞机从内蒙起飞,飞去山东后发现技术力量不足,才又再次转飞海南科研基地,途径浙江给坠毁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搜索,终于发现了失事飞机上的陨石。
  
  我不理解的问道:“那这个陨石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兴举严肃的说道:“是,是和你有很大关系。”
  
  我很茫然,想不通张兴举这样说的意思,因为我知道那片水域以及天坑的附近,事后一直严密封锁,飞机上携带的东西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不明白这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记得那个夜晚,发现飞机的是郑剑,至于我,根本就没见到。
  
  张兴举缓缓说道:“那块陨石被封装在一个钢匣内,找到的时候,立刻被送往海南的研究基地,因为陨石的内部有一小块真空区域,经过初步测试,科研人员认定其中含有生命信号,但是打开后的结果却实在出人意料,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愈发茫然的摇摇头。
  
  张兴举说道:“至于是什么生命信号,属于最高机密,我无权告诉你,但我能告诉你的,也必须告诉你的,是在陨石的中空内部,发现了两枚清晰的指纹,经过比对可以肯定,其中一枚指纹是你的!”
  
  我猛地站起来,把椅子都带倒了:“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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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逃跑
  
  我晕晕乎乎的站着,脑子里像是过电影一样,把那天的事情从头放了一遍,最后我认定我绝没有碰到过什么陨石,于是我喃喃的问丁根:“老丁啊,你说,那天我有没有摸到过什么大石头?还是盛放在匣子里的?”
  
  丁根使劲摇头:“没有没有!我敢发誓你没有,当然是我碰到你之后。”
  
  我怒道:“你不信我?郑剑死的时候你也在场,那个小兵说的话,你他妈都忘了!”
  
  这次丁根点点头,不过仍然很坚持自己的说法:“嗯对!那个叫虎头的小战士说了,是他们郑队长发现的,不过据说飞机里头没东西啊?”
  
  张兴举摆手止住我俩的争论:“黄宁!你不想知道另一枚指纹是谁的吗?”
  
  我愤怒的喊道:“管他娘是谁的,我告诉你啊,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兴举叹口气说道:“你以为我那么喜欢开玩笑?甚至拿我唯一的一个妹子来讲笑?”
  
  我呆住了:“你是说……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另一枚指纹是张丽恒的?”
  
  张兴举苦笑着点点头:“对,没错,正是张丽恒的指纹————左手食指。”
  
  我把椅子扶起来,坐在张兴举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张兴举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我没有骗你,咱都是军人,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更何况,这还关系到我妹的生死!”
  
  我泄气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张兴举沉默了一会,我端起酒杯,自己连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张兴举忍不住说道:“黄宁同志,既然你暂时想不起什么,酒还是少喝点吧,回去早点休息,再仔细想一想。”
  
  我摆摆手,示意他先走,我就不送了。
  
  张兴举站起来说道:“唉,不瞒你说,我还奉命要带你回去接受调查,看在都是军人的份上,我就没通知这里的公安,只带了自己几个手下,要不今天晚上,你还是跟我走吧,我已经在招待所留好了铺位。”
  
  丁根过去拦住他:“这怎么行?老黄又没犯什么事儿!一个指纹能咋样,说不定是巧合而已。”
  
  张兴举说道:“要是只有一枚指纹,还就真当它是巧合算了,自然形成的巧合,可惜里头有两个指纹啊,两个指纹还都能对得上,你说,这怎么能算巧合呢?”
  
  丁根恼火了,梗着脖子说道:“那也不行,我们现在退役了不是现役兵,想逮捕老黄,让公安来吧!”
  
  张兴举无奈的说道:“这怎么算逮捕呢?黄宁你不想搞清楚事实真相吗?我从你的描述里能听出来,你还是很喜欢我妹的,就不想去看看我什么会有她的指纹?”
  
  我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含糊的说道:“放心回去吧,记得明早来接我。”  

  丁根也说道:“好了好了,就这么说了,我看老黄也喝的差不多了,你看,他至少一个人喝了有两斤,要不你今儿晚上派人伺候他?”
  
  张兴举只好说道:“兄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这事太大,我也不敢马虎,这样吧,天也差不多了,你俩早点休息,我和手下就在外头的车上窝一宿得了。”
  
  睡到半夜,我突然小声叫道:“老丁,我渴,弄点水给我。”
  
  老丁看来是没睡着,闻言起身给我倒了杯水拿过来,我一口喝掉,使劲攥住他手说道:“老丁,他们还在外边吗?”
  
  丁根吃了一惊:“应该在外边吧,啊,老黄你没喝醉?”
  
  我轻声说道:“我要逃跑,你得帮我一把。”
  
  丁根伏在我床边,怀疑的说道:“哥们儿你是不是真的干了啥事儿?”
  
  我摇摇头回答他:“没有的事,你就别添乱了,我说的是我的眼睛,你还记得那疫苗吗?我这两天一直想告诉你,我的眼居然又开始犯病了。”
  
  丁根说道:“不是吧!难道疫苗有问题?咱俩住院时,医生只知道中毒,可不知道你眼睛的事啊,那时你还没醒,我给你掩饰的好好的。”
  
  我点点头说道:“嗯,后来我醒了他们就没查出来,所以那疫苗不会有假,你看你用了仿制出来的,不也啥事儿都没了,只是我这眼真的出现了再犯的征兆,万一给这厮带回去,肯定被发现。”说到这里我使劲攥了一下丁根的手:“你知道,我决不做实验用的小白鼠,宁可被枪毙我也不干!是哥们儿的话,你得帮我逃跑。”
  
  丁根松开我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我跟你一起走。”起身悄悄走到窗户口,看了下动静又回来。
  
  我紧跟着说道:“你不能走,老丁这不关你的事,咱俩都跑了,我怕等下他们叫门就糟了,那时我还跑不远,有你留在这儿搪塞几句,好歹给我弄多点时间。”
  
  丁根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好,你是啥计划总得告诉我,我知道你身上没多少钱,别怕,你告诉我计划,我这儿有。”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就不怕知道的多了没好处?”
  
  丁根摇摇头:“管他呢,除非你连我都不信,再说我可是好意,那是怕你出意外。”
  
  我只好说道:“我知道你这屋子有个后门,一般人不知道,我打那出去以后,穿过这个山坡就是火车道,那儿经常有慢车临时停车的,给那些快车让路,我跑到那儿就算安全了。”
  
  丁根点点头:“不错!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想。”说完就轻手轻脚的去拉抽屉给我拿钱。
  
  我爬起身,蹲下来说道:“我走了后,你就说我喝醉了还在昏睡,尽量多拖点时间出来,我安顿下来,会给你单位打电话留口信的。”
  
  跟丁根简单的告了别,我就起身开始逃跑的旅程。

  要说还算一切顺利,当我爬上火车,中途又小心的下车上车,折腾了几次之后,第二天下午我居然到达了洛阳车站,也怪我自己,换车换的匆忙,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
  
  站在售票厅,看看地图上四通八达的全国各地,我的头都是蒙的,不知道究竟去哪里才好。
  
  外面寒风凛冽,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雪,大门口还有刺骨的凉风直往里吹。
  
  找了个位置坐下,我一边抽烟一边认真想问题。
  
  要说最想去的是新安江水库,心里总觉得张丽恒在某个地方还没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幻想,而且张兴举带来的消息太震撼了,让我对那个内蒙的陨石坑也有一定好奇,但是陨石这个天文学的名词,我不是很懂,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我和张丽恒的指纹,难道这个张兴举是在骗我?可他有什么理由要骗我呢?
  
  这两个地方,一个是被严密封锁着,一个是冰天雪地,我都暂时没有办法去一探究竟,最麻烦的还是自己的眼睛,最近几天越来越出现明显的变异,真不知道是咋回事!
  
  我烦躁的左右看看,旁边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是这个女孩长的咋样,而是她捧着手中的一个笔记,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还不时拿支笔涂写,引起我注意的和刚刚吹来的一股凉风有关,一刹那我看到被风翻起来的一页纸,上头是两个在我脑海里一直萦绕的字——陨石。
  
  莫非这个女孩是大学的学生?学的还是天文方面?
  
  我悄悄挪了过去,坐到女孩身边,想看的仔细点,她的身边堆放了许多行李背包,一看就不是一个人的,至少五六个人才能拿的走。
  
  我凑近点小声问道:“这位同学,能不能看看几点了,我的手表停了。”其实火车站的墙上就挂的有表,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骗她。
  
  女孩还沉浸在笔记中,听到我问,头也不抬的回答:“不好意思,我没有手表。”
  
  就这一会儿,我倒是看清楚了笔记上的内容:有关陨石的成因和起源…………。
  
  我心情一阵激动,是个文化人啊!这我可得凑凑近乎,好好打听下有关陨石的情况,是不是有可能空心。
  
  正准备找点话题,眼角余光倒是看到了几个当兵的,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正慢慢的挨个长椅找什么人,我顿时吓了一跳,要是公安反而不怎么害怕,这会儿最怵的就是军官了,他们也不至于行动这么快吧?

  我强自忍住心慌,千万不能露馅,这军官手里似乎有什么照片,专找单身的年轻男人查看。
  
  我后悔的直想撞墙,好好的下什么火车嘛!早应该想到张兴举他们对此事的重视,我竟然还这么大意!
  
  瞅瞅没啥办法,几个当兵的越走越近,我只好靠近这个女孩儿,用手指着笔记上的内容,装作研究什么,一边小声恶狠狠的说道:“我手上有刀,别怕我不是坏人,马上就走。”
  
  女孩儿是个书呆子类型的人,反应很迟钝,用手推我的手指:“别闹了,挡着我了。”就这短暂的几秒钟,几个当兵的以为我俩是一起的同伴,正在说什么悄悄话,于是无所谓的走了过去。
  
  我长出了一口气,那女孩儿此时才明白我的意思,顿时呆住了。
  
  我怕她乱喊,赶紧解释道:“跟你闹着玩的,瞅你看书看的这么专心,想提醒你注意行李而已,这火车站很乱的好多小偷,你、你——不会生气吧?”
  
  女孩儿明显没有注意几个当兵的正在找人,仔细的看了我一眼:“哦,那谢谢你了,不过你开这种玩笑可真吓人,他们也说火车站很乱,只有这里人多才不怕,让我看行李的。”
  
  我笑了笑问道:“怎么?你是放寒假回家的学生?”
  
  女孩儿收起笔记本,站起来左右看看,又失望的坐下:“不是的,我们不是回家,哎,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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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酒壶
  
  我顺着女孩的指的方向看过去,四个人正往这边走来,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年人,还有三个明显就是这女孩儿的同学,跟我比起来,显得年轻多了,我心里盘算着那个老人,一定是领导,也就是这几个学生的老师。
  
  几个人不紧不慢走了过来,我跟身边的女孩儿一起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
  
  出门在外,伸手还不打笑脸人,何况几个涉世未深的老师跟学生,所以几个年轻人都莫名其妙的跟我打招呼,只有那个老教师在忙着,一一把车票分给四人,坐到座位上从衣袋里摸出个小酒壶喝了起来,这才瞅见我还站着边,不由一愣:“这位是?哎,林枫,是送你的吗?”
  
  原来我身边的女孩叫林枫,这名儿还挺好听的,我早已看到他们手上的车票是去云南的,买的是通票,路上还要改签,于是不等林枫答话,赶紧说道:“老师你好!我不是林同学的朋友,不过咱们坐的是一趟车,我也是去云南,一个人,路上正好做个伴。”
  
  不是我突发奇想,对女同学打了什么坏主意,而是从两个方面考虑,一个是路上正好仔细打听一下有关陨石的学问,更重要是老家伙手上那个酒壶,一下触动我心里最深处的记忆!只是短时间内我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个酒壶的式样,只觉得很熟悉,对我非常重要。
  
  那老教师怀疑的看了我一眼:“哦,是吗,这位同志是在哪上班啊?”
  
  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叫林宁,跟这位同学一个姓,去年才从部(对)队复员,回来后在派出所上班,这不是要过年了,我好不容易请了假,要去云南看一个老战友,他来信说他要赶着春节结婚,我不去不行。”
  
  老教师眼睛一亮:“你是当过兵的?现在还是公安啊,好好,我说看起来身体这么壮实呢。”
  
  我笑着说道:“不过我现在可不是执行公务,是去参加战友的婚礼,再说这云南我还是第一次去,不知道你们到哪儿,能不能给我指指路?”
  
  老教师点点头说道:“好说好说,我就是云南长大的,你告诉我个地址,应该可以给你画个路线图的。”
  
  我一听有门,赶紧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放心了,刚还一直在这儿找呢,这么快就找到同路的了,等我一会,我去拿我的行李。”

  转身出去后,我赶紧买了张去云南的车票,硬板儿座。
  
  捎带着买了些吃的喝的,估计那老家伙爱喝酒,咬牙又买了两瓶好酒,转悠着拎回来,已经差不多开始检票上车了,众多行李自然劳驾我这个高大壮实的好同志了。
  
  上车后就玩纸牌,一来二去,我终于弄清楚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五个人都是洛阳某学院的,老同志是这个几个年轻人的老师,名叫钟俊州,听他们都称呼钟教授。两个女学生,那个叫林枫的老家是在内蒙,另一个叫苏燕华的是她老乡,至于俩小伙张(连在一起不能发)平、黄国栋却是河北人,我看这俩男同学对两位女生挺有点那个意思的。
  
  钟教授的老家在云南,适逢春节放假,几个学生都不想回老家,几个人一合计,决定跟着钟教授去云南过年,听说那边不冷,既可以跑跑看看观光一下,还顺带可以收集些植物标本,回来做些小小的研究,这可是个大事儿,几个人给家里说好又跟学校说好,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得以成行。
  
  肚子饿了开始吃东西,我们六个人刚好占了一个大格子,一边三个。
  
  这时候我开始打听些我想知道的问题了,非常诚恳的问道:“钟教授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看这会儿没事儿,想好好学点东西,你知道我文化不高,当兵的出身,想问问有关陨石的事儿,行吗?”
  
  老头一笑:“怎么不行,你还年轻可以自学的,不过关于陨石这个天文学的概念,林枫一直在研究,有啥不明白的你问她就行,我在旁边听着,说不对了我纠正。”
  
  林枫奇怪的问我:“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着就有着这一问,不慌不忙的回答:“上个月不是报道发现了一个陨石坑吗?当时我办公室几个人还在争,说那么大个坑,肯定比原(自)子(蛋)弹爆(乍)炸都厉害,不过我倒是有些别的想法,想打听打听。”
  
  林枫明白了,就大大方方的说道:“那好,你问吧。”
  
  我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才拐弯抹角的问到陨石会不会有可能是空心的,因为我对张兴举的说法还是相当怀疑。  

  我最先想知道的就是怎么区分陨石和普通石头,因为心里还真有点担心,是不是在那个黑糊糊的地方,跟张丽恒一起摸到了哪块陨石疙瘩,那可真是无辜的。
  
  林枫别看一书本型的女孩,口才还算可以,深入浅出的解答了我的问题,让我一下就明白了,或许是我比较聪明的缘故吧。
  
  林枫告诉我,一堆石头中怎么辨别陨石的窍门并不多,一看二掂三试验,看石头外表有没有熔壳,那是通过大气层的标志,再看断面和表层有没有金属的细小颗粒,掂在手里试试重量,陨石比普通石头要重的多,最后才拿去实验室检验有没有磁性和其他成分,
  
  我又问了几个别的问题后,最后才试探性的问道:“这陨石有没可能是空心呢?”
  
  这个问题让林枫有点为难,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专业,只好求助的看向钟教授。
  
  钟教授也是很惊奇:“这个问题可是个科学难题了,小林你脑筋很灵活嘛,你可知道有很多天文学家跟地质学家都在找呢,为啥,因为这陨石一旦有空心的情况,那八成就能发现有机物,你想想,外太空的石头,有机物,真发现这个东西,说不定生命的起源都可以揭开!”
  
  “不过呢,在理论上是有可能出现这种空心陨石的,一个是体积要够大,再一个是形成年代要久,只有这样才能保存住里头的有机物化石,只是可惜啊,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发现这样的实例。”钟教授说到这儿也是相当感慨。

  听起来那个张兴举专程跑去抓捕我时,说的话也都靠谱,不全是信口开河,但是现在从钟教授嘴里证实了这些说法的可能性之后,我心里反而更加沉甸甸的。
  
  陨石有我的指纹倒也罢了,毕竟我东摸西摸在黑暗中跑的地方最多,那张丽恒怎么回事呢?
  
  仔细回忆一下,我记得有两个时间段没和她一起,第一次就是我跟老古在石头山出生入死那阵儿,一直到在山腹中救起奄奄一息的她为止,这段时间都是听她描述的经历,第二次就是我跟丁根下水,她和沈娟留在船上等我俩,我们回来后只剩她一个,而沈娟就打那儿开始,再没机会开口跟我们说过什么,直到最后的死亡。
  
  怎么看都没可能接触飞机上携带的陨石,第一个时间段是郑剑的人在忙乎,第二个时间段她又停留在船上,尤其是指纹深入空心陨石里面,谁会有那么大神通,可以把手指头戳进石头里印上指纹?
  
  在深渊中和张丽恒一起那短暂的温馨感觉,绝不可能是假的,身临其境就会明白那份感觉,最后她冲进即将爆(乍)炸的泉台,豁出性命也是为我从谢尔盖手上拿到疫苗,跌入悬崖我更是亲眼目睹,这样的一个好姑娘,就这么被深渊吞噬,看来都是我内心深处,一直不愿意承认她的死亡,所引起的诸多猜测。
  
  下面我想证实的想法就离奇很多。
  
  那个奇怪的镜子最后滴上的是张丽恒的血,在空中我看到了画面的开头却没有看到结尾,此时才想起钟教授手中那个酒壶为什么这么熟悉,就是因为我在镜子中的画面里见到过,在张丽恒的身边见到过!
  
  扁扁的,银白色,和张丽恒一起漂在幽蓝的水中载沉载浮。

  转身出去后,我赶紧买了张去云南的车票,硬板儿座。
  
  捎带着买了些吃的喝的,估计那老家伙爱喝酒,咬牙又买了两瓶好酒,转悠着拎回来,已经差不多开始检票上车了,众多行李自然劳驾我这个高大壮实的好同志了。
  
  上车后就玩纸牌,一来二去,我终于弄清楚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五个人都是洛阳某学院的,老同志是这个几个年轻人的老师,名叫钟俊州,听他们都称呼钟教授。两个女学生,那个叫林枫的老家是在内蒙,另一个叫苏燕华的是她老乡,至于俩小伙张(连在一起不能发)平、黄国栋却是河北人,我看这俩男同学对两位女生挺有点那个意思的。
  
  钟教授的老家在云南,适逢春节放假,几个学生都不想回老家,几个人一合计,决定跟着钟教授去云南过年,听说那边不冷,既可以跑跑看看观光一下,还顺带可以收集些植物标本,回来做些小小的研究,这可是个大事儿,几个人给家里说好又跟学校说好,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得以成行。
  
  肚子饿了开始吃东西,我们六个人刚好占了一个大格子,一边三个。
  
  这时候我开始打听些我想知道的问题了,非常诚恳的问道:“钟教授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看这会儿没事儿,想好好学点东西,你知道我文化不高,当兵的出身,想问问有关陨石的事儿,行吗?”
  
  老头一笑:“怎么不行,你还年轻可以自学的,不过关于陨石这个天文学的概念,林枫一直在研究,有啥不明白的你问她就行,我在旁边听着,说不对了我纠正。”
  
  林枫奇怪的问我:“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着就有着这一问,不慌不忙的回答:“上个月不是报道发现了一个陨石坑吗?当时我办公室几个人还在争,说那么大个坑,肯定比原子弹爆炸都厉害,不过我倒是有些别的想法,想打听打听。”
  
  林枫明白了,就大大方方的说道:“那好,你问吧。”
  
  我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才拐弯抹角的问到陨石会不会有可能是空心的,因为我对张兴举的说法还是相当怀疑。

  我从袋子中取出车站买的两瓶好酒,对钟教授说道:“老师,来,我们少喝一杯,我这次学会了不少东西,回去办公室可以给他们上上课了。”
  
  钟俊州真的是个爱喝酒的老头,看到我拿出好酒,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从兜里拿出他那个银白色的酒壶,客气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这么贵的酒。”
  
  我笑着说道:“好酒也要碰到会喝的人才行啊,看你那个酒壶做工那么好,定是爱酒之人,学生们就不说了,咱俩分了它,来来来,我给你倒上。”
  
  钟俊州也不推辞,一口把酒壶里头的喝光,递了过来,我接过酒壶仔细一看,心里怦怦直跳,这玩意儿我应该猜得出来历。
  
  不动声色的我给酒壶小心加满,递了回去问道:“这个酒壶在哪买的,看起来很精致啊,我咋看像是部(对)队用的呢?”
  
  钟俊州咕嘟了一口酒说道:“小林真不愧是当兵的出身,一眼就看出来了,来,你看这酒壶的底儿。”
  
  钟教授把酒壶的盖子拧紧,倒过来给我看,那上头铭刻了一行非常小的小字,是我不认识的字母,而且被用刀子刮过,刮的只剩下一行浅浅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老头得意洋洋的跟我说道:“知道这是啥意思不?”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看这酒壶是不是翻新过,可惜了的。”
  
  印象里,部(对)队配发酒壶的都是国外一些部(对)队,好多在正面还有徽章之类的东西,要不然就是包个皮套,面前这个比较别致的是酒壶的壶嘴,盖子上带了一条短链,我也就是根据这个想起了曾经见过,因为这种酒壶上带链子的真的很少见,我也是喝酒的人,对这个还是比较留意的。
  
  钟教授趴过来,神秘的小声说:“那行字母我翻译出来是一句话————荣誉就是忠诚。听说过没有?”说完还小心的看看四周,生怕被别人听到,跟着他的四个学生果真竖着耳朵想听明白他说的啥,不过看表情应该没有听到。

  我愣了一下,这句话有点耳熟啊!
  
  仔细一想,我想起来这是二战时期纳粹德国党卫军的信条,立刻知道钟教授我什么会这么小心了,弄半天这个酒壶还真是舶来品?
  
  我怀疑的问他:“哪来的这东西?就凭这个,文革时就把你搞定了?”
  
  钟教授打开酒壶又喝了一口,脸顿时泛了,原来他爱喝酒却酒量不大,吐着酒气给我说道:“是啊,不过我是才拿到手的,看着喜欢人,就重新翻新了一下,用着还真不错呢?”
  
  我更关心的是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赶紧接着问他:“你还没说这东西哪来的呢?”
  
  钟教授每次跟我说话前都要拧开酒壶滋上一口,我瞅那架势已经差不多完了,于是要过来又给他满上,一壶也就不到二两,老教授的酒量还真不行。
  
  钟教授心满意足的把酒壶盖子拧紧,给我讲了一个事儿,我一听就头大了,想不到这个东西还真和我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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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24:3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酒壶原本不是老头的,而是那个女学生林枫的爸爸所有,当时显得很旧,也没当成啥宝贝,随便就在裤兜里揣着,送林枫来上学时恰巧被老头看见,略施小计就从林枫的爸爸那里弄了过来。
  
  我很有风度的对钟教授的行为表示了一定鄙视,老头还振振有词:“不是我抢救下来,这玩意早被当废铁卖了!小林你不知道当时那个旧的,还坑坑洼洼,幸亏我识货啊。”
  
  我嘲笑他:“有啥宝贝的,不就是是一个破酒壶吗?还能值多少钱?又不是文物!”
  
  钟教授有点着急了,赶紧小声给我说道:“当然不止这些!我都告诉你吧,这个酒壶本身不值钱,可是有历史价值的是这个酒壶的主人,很有名的!”
  
  我心想这下完了,老头肯定被骗,纳粹在二战时间没来过咱中国,只听说战前有去西(细)藏活动的队伍,如果我没记错,林枫的老家是在内蒙,那里可是苏联的势力范围,怎么也不可能放纳粹的部(对)队过来,所以这个酒壶是个赝品,八成是后人仿制来骗钱的!

  钟教授看我不相信,又压低了声音跟我说:“这个酒壶不是假的,我查过资料,可以断定这个酒壶至少被一个人使用过,这个人可是很有名,是纳粹党的副元首、第三帝国制定接班人、《我的奋斗》就是这家伙笔录的!你当过兵,应该知道是谁吧?”
  
  我对这个明显不如这有文化的人懂得多,脑海里几个纳粹有名的人物,只记得希特勒、戈林、希姆莱等等,对此疑问,我只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钟教授见我猜不出来,也有点沮丧:“这个人是赫斯,全名叫做鲁道夫·沃尔特·理查德·赫斯,你要是不熟悉此人的话,可能和这个人的离奇经历有关,这家伙在1933年就是纳粹党副元首,1939年被任命为继戈林之后的元首继承人。但是他在1941年却干了件莫名其妙的事儿,竟然一个人驾驶小飞机从柏林飞去伦敦,结果从此再没回过德国,到现在九十多岁还在监狱里蹲着,我手里这个酒壶就是此人曾经使用过的。你说有没有历史价值?”
  
  我确实挺吃惊的,照老头的话来说,酒壶还真有那么点名人价值,虽然是臭名昭著的纳粹,不过现在一切都改革开放了,压根没人去上纲上线的追究这些破事儿,除此之外,我还奇怪这么一个有学问的老教授,怎么好像钻钱眼里了?
  
  钟教授忍不住酒瘾,喝了几口又说道:“不是我贪钱,而是这里大有文章!你想呢,在酒壶上刻自己全名的习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偏偏这个酒壶上就有,但是这玩意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最不可能就是出现在咱们的蒙古草原上,我一直想自己有没有机会彻底搞清楚这件事,至少可以写一篇有份量的论文出来!”
  
  我还是不怎么相信,于是把自己的疑问告诉老头之后说:“你就不怕上当受骗,这个只是一件假货?”
  
  钟教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我开始也不相信,查遍资料也没有找到纳粹在咱们蒙古活动的记载,还为此我还专门写信去问林枫的爸爸,酒壶到底哪来的,你猜怎么说?”  

  林枫的爸爸回信倒是很简单,只说这个酒壶是在一个河边捡到的,跟酒壶一起发现的是个背包,烂的不能用,早都扔掉了,另外还有把短柄铲子凑合着可以用,现在还屋里扔着。
  
  钟教授又不厌其烦的让林枫回家时候,专门把铲子给他拿了来学校,这么对照着一看,估摸着事情不会有错,确实是二战德军的装备,这才像个宝贝一样好好把酒壶收藏起来。
  
  我俩的话说到这里,林枫他们四个人玩牌终于玩累了,收拾收拾想休息,我和钟教授只好暂时不再讨论这个问题,我也慷慨的把剩下的酒都给了老头,不过我看钟教授还有话跟我说,想着时间还有的是,也就没接话茬,转头跟林枫打起招呼:“林同学,听说你老家是内蒙的?是哪的?我还没去过那么漂亮的地方呢,这会没事儿给大伙随便介绍介绍吧?”
  
  林枫见说到她的家乡,来了精神:“是啊,我觉得我家是最美的地方!在锡林郭勒的多伦县,以前还叫做二北京呢,跟首都的直线距离不到两百公里。”
  
  一个男的搭腔了,我瞅了瞅这个男同学,记得叫做黄国栋:“什么啊,哪有那么近,坐车要大半天呢!”
  
  林枫瞪他一眼说道:“我说的是直线距离!坐车过丰宁前后都有盘山道,翻山下来三百多公里,当然要那么久了。”
  
  钟教授在旁边也插话道:“不远是不远,我早都想去了,可惜就是怕冷,唉,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林枫说道:“那倒也是,的确有点冷,一年到头平均气温才一度六,夏天高点,七月也只平均到十八度,说起来冬天又冷又长,春天风沙也多,不过习惯也就好了,更何况草原上的风光早让你忘记冷了,冬天皑皑白雪,夏天漫山野花,每年都绿的很早,还有独一无二的地下森林、榆木川榆疏林,加上滦河的那么多河流湖泊,算是塞上水乡了,没事你们都应该去看看,想在一个地方得到最多的感受,我觉得就属我家那里了。”
  
  我留心把这些都记了下来,说不定还真会跑一趟呢!因为那个酒壶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跟张丽恒出现在一个画面里,而且我看到的酒壶是现在这个翻新过的样子,如果那面见鬼的镜子真有本事,可以照出人临死时的情景,那八成就是在我碰到这个酒壶之后,而且我还记得张兴举说过,失事飞机携带的陨石是从内蒙的一个陨石坑里发现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正是林枫同学刚说起的锡林郭勒多伦县!

  大伙说了一会话都开始疲倦起来,我和钟教授只好让出了靠窗的座位,一边一个坐到过道旁的座位,让几个年轻的学生,可以趴在小桌上眯一会儿。
  
  第二天中午,我们到了西安,距离昆明还很远,但是买了通票就必须下车改签换乘其他火车,等办完手续坐在候车室里,坏消息来了,换乘的班次居然因为入川的道路积雪,要晚点到第二天,这下几个人没招了,钟教授还想在候车室一直枯等,不过我害怕过年查的严,像我这样潜逃的家伙万一出事可划不来,于是在我的鼓动下,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小旅馆价格便宜,离火车站还有段距离,是一栋两层小楼,由住宅改建而成,要说现在算是春运的旺季,可是住人却不多,我们瞅瞅外面阴沉沉的天,似乎还要下雪,只好一直干坐在房间里玩牌,吃了晚饭早早钻被窝睡觉,四个男的住一间,俩女同学住一间。
  
  早上五点多,我有些内急,忍了半天还是决定起床去解决问题,回来后刚想进自己的房间,却瞅见隔壁女孩儿们的房间竟然开着一条缝,顿时有点奇怪的想这怎么回事儿?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出门在外,俩女孩儿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我摇摇头走过去,想把她们的门给顺手带上,刚巧隔门缝吹来一股凉风,冻的我直打哆嗦,我心想难道女孩儿们房间的暖气坏了?
  
  手还没摸到门把手,那门却轻轻的开了,把我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后退两步。
  
  不到六点,天应该还是很黑的,只是夜里下过雪,映的到处有点发白,就在这蒙蒙的光线中,从那门里出来一人,登时把我吓的差点叫出来。
  
  门开的很慢,很像是被风吹开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长头发盖住脸一直垂到胸口,赤着双脚离地还有一尺左右,跟个女鬼一样无声无息的,慢慢飘了出来,离我越来越近!
  
  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可是面对面的看到一个女鬼,这可不是我能承受的限度,那女鬼也不说话,手也没有举起来,只是冷冷的离我越来越近!
  
  我双腿发软的举不起来,看着女鬼的头发都快挨住我脸了,这才头皮一炸,连惨叫都顾不上,扭头就跑。
  
  这一下差点没把我的心给跳出来,一阵燥热的浑身是汗,翻身坐起才发现南柯一梦,我还是睡在自己的床上,他们三个依然睡得很熟。
  
  我一阵光火,都是前些日子跑去看那该死的电影在捣鬼,这个叫画皮的电影,也拍的太他妈吓人了,做个梦都能联想起那个吃人心的画皮女鬼,真让人受不了!
  
  看来真的是在走霉运,我没好气的下床穿鞋去厕所,路过女孩儿的门口时,专门看了一眼,那个见鬼的木头门还是关的严严实实,一丝缝都没有,我不由叹了口气,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办完事回来,我虽然知道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但是内心里还是下意识的又往那门口瞅了一眼,还好,我长出一口气,那门还关着呢。
  
  抬头看看过道,突然看见微微发亮的光线中,过道尽头处站着一人,离我大概十米左右,一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蒙蒙亮的微光下,此人一动不动,让我一时摸不清来意,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次遇到的不是鬼,我也没有在做梦,那这个时辰,此人站在这儿干嘛?
  
  脸瞅不清长啥样子,身上穿的衣服却能看明白,一身绿军装,外头穿的是军大衣,莫非是楼下守夜看门的,上来检查安全工作?
  
  我举手想打个招呼,手伸了一半,那人扭头就走,这一动让我看到点脸上的轮廓,顿时又被刺激的再也没有一点睡意,因为这个人长的非常象邓建国——叫我去水库帮忙的老教官!
  
  这怎么可能呢?我连回屋穿上棉衣都来不及,立刻追了过去。
  
  这个两层小楼是那种常见的单面楼,我们住在把头的一边,旁边是一个厕所,厕所对面就是下楼的楼梯,那个人站的位置在另一头,同样也是一个厕所对这下楼的楼梯,而中间这个十几米的过道一边全是房间的木头门,另一边是空的,半截墙上面一长排玻璃窗户,因为天冷,全都紧紧关着,有些破烂的窗户还用铁丝拧着,我这快步一跑,没几秒钟就窜到了那个人的站的位置。
  
  别的没路可走,这个人必定下楼去了。
  
  我迟疑了一下,犹豫要不要下楼去追,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的一会儿,下面的一楼愈发显得阴森可怖,朦胧中似乎还有些烟雾一样的东西,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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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26:4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咬咬牙决定下去看看,记得和丁根从地缝中脱险后,在医院里治病那时,就听说老教官邓头儿醒过来了,等丁根伤好出院,专门跑去找老邓时,才知道老邓早就被部(对)队的人带走了,丁根左找右找,对方说是国家机密,不能泄露,只告诉我们说老教官一切都好,叫我俩放心,于是我俩也就把这个事儿搁下了,哪成想,会在这么个意外的地方,让我意外的碰见!
  
  我估计老邓也认出我来了,以我俩的交情,他是不可能对我有恶意的,于是我小心的走下了楼梯。
  
  楼下很黑,结构和我们住的二楼一模一样,我顺着过道看过去,似乎听到那边有脚步声,于是赶紧追了过去。
  
  还是一个人没有!
  
  往上走的楼梯又摆在我面前,看方位上去后,应该就是我睡觉的那个房间。
  
  我毫不犹豫的继续上楼,整个走了一四方圈子。
  
  站在我的房间门口,面前长长的过道这次没有脚步声传来,真是见鬼了!
  
  刚才那人如果不是老邓,难道会飞檐走壁?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冻的够呛,想想还是回房间穿穿衣服,接着出来找吧,反正这天也马上就要亮了,还睡个屁的觉!
  
  推开门,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我的房间!
  
  房间里啥都没有!
  
  床、行李、钟教授、还有那两个男学生,就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没影了!

  我有点抓狂,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赶紧退出来门口,定下神左右看看,没错,我是在二楼,这也应该是我的房间,难道我转了一圈转向了?
  
  我跑去过道另一头,试着一推门,开了。
  
  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下我有点急眼了,再也不顾周围一片安静,大声叫道:“老钟!老邓!你们在哪儿!”
  
  一边喊我一边第二次下楼,顺着下边的过道跑到另外一头,喘着气跑上来,一路上没一个人搭理我,到处一片死寂,就连原本登记房间的接待处也紧紧关着门,没人出来问我咋回事。
  
  我颤抖着手再次推开我的门,希望刚才是自己花眼了,结果很不幸,我确实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居然再也找不回我的房间了!
  
  我暴躁的按照顺序,把这层楼每一间门都用力踢开,每一间门里都没有任何东西,根本就不像是个旅馆,空荡荡的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一股子霉味。
  
  我顺着楼梯来回跑了几圈,把楼下的门也全都弄开,结果还是一样,啥都没有,而我们六个人拖着行李进来的大门,我却再也找不到了,这个一楼竟然除了墙壁、窗户、过道、楼梯之外,没有出去的门口和道路!

  黑店!这他妈的肯定是一个黑店!
  
  我扒着过道另外一边的窗户,希望能够砸开它,结果没用,窗户上的玻璃外边糊了层灰白的纸,外头还钉了木条,非常牢固,等等,木条?!
  
  我明明记得我曾经趴在窗口抽过烟的,外边是一个小院子,隔着玻璃能够看到,这会怎么有木条出现呢?
  
  看来这不是我住的那个旅馆,一定是我搞错了,我静下心来仔细回忆,从见到那个酷似老邓的人开始,所有经过的一切细枝末节。
  
  我相信再奇怪、再诡异的事情,只要好好去推敲,总会找出破绽的。
  
  俗话说:暗处有鬼,那我就这里入手。
  
  想来想去,我所经过的黑暗地方并不多,只有过道两边的楼梯相当阴暗,当时因为急着追那个人,都是三步并作两步的猛跑,如果真的哪里出了问题的话,最大可能就出在这两边的楼梯上。
  
  我小心的顺着过道走到一边的楼梯口,蹲下来仔细观察这个黑糊糊的楼道,这会看的仔细了,我才发现楼梯很长,虽然一点也不陡,很普通,但却是长的有点过分了,看来就是这里出了问题?
  
  看来我冷静下来的寻找方向还是完全正确的,下到两个楼梯的转角处趴在墙壁上听动静,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果真让我听到了线索。
  
  那是一种奇怪的声响,不象是风声,而是有人故意制造或者发出的声音,似乎就在我头顶上,唰————唰————金属刮在木头上,有点刺耳但又不是很嘈杂,极有规律的单调响声,一声接一声,然后沉默一会儿又重新开始,这是什么声响啊?
  
  我听的一头雾水,再也猜不出来,于是使劲拍拍墙大声喊了一嗓子,谁知道那声音立刻消失了,周围归于一片寂静。
  
  这楼梯肯定有问题,我蹬蹬蹬跑上楼,随便踹开一间房,比划了下房间的深度,顿时把我给气乐了,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小把戏!
  
  这楼应该设计的是个双面楼,两面各成一体,只是拿出了其中一面做旅馆,在楼梯那里封了起来,让两边的人不能自由走动,我刚才比划一下房间的深度,再和长长的楼梯一比对,就明白了过来,肯定是有人抢在我前面,在楼梯上做了手脚,而我在黑暗中不辨东西,又着急着追人,就顺着楼梯跑到了旅馆背后的另外一面!
  
  知道了问题发生的根源后,愈发让我相信这里就是一个黑店,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不小心,在火车站露出了携带的钱,给人线上了,骗来这个黑店要下手抢钱,因为丁根给我的钱是他攒了好久,准备拿来买一个二手黑白电视的,拾元工农兵厚厚一捆子,带在身上相当的扎眼。
  
  我摸索着再次走下楼梯,感觉这个楼梯不是水泥的,有点像个活动的梯子,一时想不通什么材料做的,就看到了刚才那位扭头就跑的仁兄!
  
  这位没再跑了,而是蹲在那楼梯的拐角处,面朝墙角,正用手指头在墙角拨拉着什么东西,我又好气又好笑,站在他身后大喝一声:“你他妈玩什么花样!”
  
  说完就是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我可是是使出了十足的力道,踢上去保准给他踢趴下。

  踢了一半我就收回了脚,因为这人压根头也没回,只是用带点严厉的声音骂道:“别吵!”语调不高却真的是老邓那熟悉的腔调,我顿时一颗心都放了下来,又惊又喜。
  
  赶紧凑过去蹲下身子,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一边小声问道:“邓头!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邓建国忙着用手拨拉那个墙角的一块砖头,低声说道:“先让开!等下再说。”
  
  我一向都非常听从老教官的话,闻言立刻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几乎同时,上下楼梯中间这个拐角处那堵墙,无声的向一边打开了,扑面而来一股暖风,我呼吸了一口,是很熟悉的味道,跟我睡觉那房间里的暖气味道差不多。

  此时的天色又亮了不少,借着光亮,我已经看清楚对面的楼梯和这边一样,只是被中间这个墙挡住,把整栋楼分成相对独(力)立的两边,看见墙开了,邓建国也不多说,招呼了我一下,就往那边跑,然后一用力把那堵墙又给合上了,我俩扭头仔细看看,发觉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这堵墙原来是活动的,下头用了什么机括滑道之类的来控制。
  
  上到二楼,我实在等不及了,一把拉住邓建国说道:“这到底咋回事儿?你快给我说说?”
  
  老邓左右看看说道:“先找个地方再说,站这外边不安全。”

  我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不方便,这大冷天的也没人这么早起来,看看刚好身边有间房的门开着,我打开一瞅里头没人也没行李,估计是赶早班火车的客人刚走,于是我二话不说窜进去先捂了床被子在身上,忙不迭的问道:“邓头,你咋会在这里?”
  
  老邓取出烟,扔给我一根,叹口气说道:“这话说来就长了,咱们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儿没办,时间不多,先拣有用的说说,这么说吧,我是跟着一个人,一路跟到了西安,在火车站意外看见你跟几个学生混在一起,而我跟的那个人,竟然装成旅馆拉客的,把你们一起给骗到这儿了,我想这里头肯定有鬼,下午打电话通过以前的关系才了解到这个小旅馆,其实是国安局的一个接待站,怪不得没啥生意,我也就不忙跟你见面了,暗中想看看到底要搞什么鬼,还是你是他们的目标?”
  
  我苦笑着说道:“邓头你不知道,我现在也是有苦难言,在火车站给人盯上都不知道,说不定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跟过来呢?恐怕跟那通缉犯没啥区别。”
  
  老邓也是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不用说,我知道。”
  
  我惊道:“你怎么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人追?”
  
  老邓点点头:“我知道,因为……因为咱俩是同类!而我看的出来!”

  瞅着老邓的神态,我一时猜不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邓却接着说道:“在水库的时候,我等不到你和丁根,带了几个人盲目进去,活着回来的只剩我和另外一个战友,而我那个战友就和你现在一样,染上了什么病,那天夜里我就是想把他送到安稳的地方去,而不是送去医院检查,我让他在岸边的船上等我,我赶紧回来开车,结果等我过去时却发现船和人都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我心里,忍不住接口问道:“那你的车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车顶有你踩的脚印。”
  
  邓头的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深深吸了口烟说道:“是啊,我只愣了片刻,就发现了不妥的地方,水面突然涨上来不少,浮出一层绿油油的小虫,成片的顺着岸边往上爬,我看那些小虫跟我在石头山见过的一样,知道不是啥好东西,只好爬上车顶去蹲着,等到水落回去,那些小虫也跟着退走,我这才跳下车顶,想往那山上跑,顺便看看那个不见的战友到底去了哪里。”
  
  “其实我应该知道那个战友已经凶多吉少了,我这么一跑,也中了招,不知道给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蹲在地上捂住喉咙很难受,然后我听见有人叫了我一声,跟着脖子一痛昏了过去。”
  
  我恨恨的说道:“是那个古近平的人叫的你!已经死在书库里了,真他妈不是好东西,我知道他是个会装神弄鬼东西的神汉,被他害的人多了!”确实是这样,郑剑、沈娟、谢尔盖包括我,哪个不是被他直接或者间接的害过,真是死不足惜。
  
  邓建国摇摇头说道:“这也不一定他是在害我!在医院我早就醒了,只是被禁止和外面人接触,后来被带回部(对)队的医院,到了那里,才知道什么叫做受罪!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那种苦头了!”
  
  我立刻明白老邓恐怕是步了鱼鳃人林腾的后尘,被当成小白鼠实验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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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28:4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安慰他,因为我自己也是在躲这个事情。
  
  老邓叹口气说道:“先不说这些了,我想你跟那些学生混在一起,必然有你的原因也不用告诉我,只是你要小心那个年纪大的,昨天夜里有人进了你房间,找的却不是你,而是那个老家伙,我看那人没把你咋样,就没有管。”
  
  这我可真的不知道,顿时冲口而出:“不可能!你说那个老头,钟教授?不会吧?”
  
  老邓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不知道你哪里有问题,我想恐怕跟我是差不多,我就用眼睛看到了那个进你房间的人摸索那老头,对你却是瞅都不瞅。”
  
  我简短的把水库里的事情告诉了老邓,说的很简略,至于张丽恒的事情就没说,那个太玄乎了,一时也说不清,末了我问他:“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刚才你说这里不安全是怎么回事?”
  
  老邓听的直皱眉头,特别是林腾跟谢尔盖的事情,一时根本理不清头绪,只有林腾的死让我俩都再一次的体会到,自己身上这个毛病跟个定时炸(蛋)弹一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引(暴)爆。
  
  老邓长出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逃出来的,跟你一样,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我,我跟的那个人就是其中之一,他手上有种奇怪的药,在医院时候曾经吃过,我能闻到味儿,吃了之后,我背上就没那么痒。”
  
  老邓又迟疑了一下说道:“也不怕告诉你,我的病在背上,顺脊梁沟往两边儿,总是长出一些细小的鳞片,听医生说这叫鱼鳞病,但又和以前见过的鱼鳞病不同,很难受。”
  
  我苦笑了一下告诉他,我的病在眼皮上,目前还没什么不好的后果,只是比较怪异,猛地看见我眨眼,就跟瞅见鳄鱼一样。
  
  老邓也难得的笑了一下:“那你还不错嘛!潜水不用戴眼镜了。”  

  我摇摇头说道:“你就别嘲笑我了,你那病除了长鱼鳞之外还有什么好处?我想总该还有别的,你看林腾能在水下呼吸,我能在深水里看见东西,你呢?”
  
  老邓说道:“我,我这个嘛,我下水试了试,觉着除了游的快点,也就没别的啥了。”
  
  我想了想也是,鱼鳞片也就这作用,最多还能保点暖吧。
  
  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不是这个,破旅馆这一个大清早没把我吓的够呛,接着问道:“你还没说这里到底是咋回事儿呢?要真是国安的什么接待站,怎么现在也没把咱俩抓起来?这个楼又为什么搞这么奇怪?你引我出来后,是谁把楼梯改了?”
  
  老邓说道:“也是咱俩好运气,这里的人因为下大雪都出了外勤,我估计是骗你回来那人没办法,只好拖着你先稳着,至于我早上那会儿站在过道里,不是在看你,你就别臭美了,我看的是另外一个奇怪的事情。”
  
  “我本来想冒险从那人手上弄点药出来,结果看到那人在你屋里摸索老头的行李,也很奇怪,等他出来溜走后,我就也想进去弄醒你,谁知道却听见另一种声音,很奇怪的声音。”老邓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一种深思的表情:“有点熟悉,还有点心寒的感觉。”
  
  我赶忙问道:“是不是一种唰唰的声音?我似乎也听到了。”  

  老邓说道:“嗯,没错,我现在想起来,咱们是不是中计了?”
  
  我楞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老邓站起来说道:“这个楼梯肯定不是我做的手脚,我也是跑了一圈才发现问题出在楼梯上的,再说当时我站在过道那儿,本来是想过你的房间去,却正好看到你出来,跟着我就又见到有人溜进了你的屋,这下就麻烦了,我怕你出意外,想把你引过来再说,谁知道站在那儿听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结果就引着咱俩越走越远,这岂不是调虎离山计?”
  
  我也猛然想到,这个老邓一直偷偷观察着我的房间,姑且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子观察,他确实看到有人先后进了我的屋,然后楼梯就被人做了手脚,阻碍的我俩半天没回来,这不是个圈套是什么?
  
  我也着急了:“敢情是说那老教授有危险?”
  
  我立刻跳下床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老邓在后面警惕的看着,慢慢跟了过来。
  
  房间里,只有两个男生还在呼呼睡着,老教授的床上一片凌乱,人却无影无踪!
  
  我着急的到处翻找,希望留下些什么线索,那俩男生终于醒了,傻乎乎的看着我问:“林哥,怎么了?你在找什么呢?几点了?”
  
  我没好气的回答:“钟教授被人绑走了,你俩有没看到别人进来?还问几点呢,你俩就知道睡,都他妈快被人卖了!还关心这个?”
  
  俩男生立刻清醒了,飞快的穿起衣服,我也不含糊,用最快的速度把自个的衣服先穿好了。
  
  不一会儿,那俩女生听到声音也收拾利落跑过来,一听老教授失踪了,立刻着急着要去报警,我拦住他们,脸一沉说道:“报警?报的什么警?等你们报警,黄花菜都凉了,我就是警察,这位是我找来的同事,邓警官!都别乱,一个个先坐好了,我们公安得了解点情况。”

  可惜面前这四个人,林枫、苏燕华、张(连在一起不能发)平、黄国栋都是木头疙瘩,啥情况都说不上来,恼的我直想跳起来骂人。
  
  老邓趴在地上开始仔细查看痕迹,一会就起来告诉我说:“有办法了,咱俩得跑一趟。”
  
  我赶紧问他:“啥情况快点说啊?”因为我实在是关心那个酒壶,能不能搞清楚张丽恒下落就靠目前的唯一线索了!
  
  老邓为难的说道:“我闻到味儿了,旅馆下午买了一批煤球,放在地下室里,刚才的地板上还残留着味道,只是这几个学生咋办?”
  
  我愣了:“什么学生咋办?一起去啊?”
  
  老邓小声说道:“那个地下室以前是防空洞来的,咱俩都听到那声音可是不妙的很,恐怕老家伙已经凶多吉少,带着几个学生,我怕万一出危险。”
  
  我想了想说道:“那就让他们在这儿先等着?要是有人来了咋办?我刚才可是说过了,咱俩都是公安啊。”
  
  那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对几个学生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恐怕会有危险,都下去一楼的大厅,把行李带好了不许乱跑,谁问也不要说,就说在等人,我俩要先去做一些调查,知道吗?”
  
  几个学生看到老邓那阴沉的脸,乖乖的收拾东西下去了。
  
  我对老邓说道:“想不到你现在鼻子这么厉害?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老邓苦笑道:“我哪知道这是为啥啊,反正我就是闻得到。”
  
  其实不用再去辨别味道了,仔细看看地上,一条细小的血线时断时续,还有些较大的血点洒落痕迹,都沿着厕所门口的楼梯一直向下。
  
  我和老邓小心的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直奔一楼,那楼梯竟然还有一截延伸入地下,轻轻推开铁门,我和老邓先后走了进去。
  
  如果我知道我和老邓将要面临的事情,我想我至少会做多许多准备,可惜我当时并不知道,事后想想,就算知道了面临的危险,我也根本无法避免这一切,因为接下来碰到的这件小事,比我在新安江的遭遇更加离奇,多了许多诡异和恐怖,更是完全把我卷入另外一件千头万绪的麻烦之中,甚至我将要为此远赴塞外,但是我没有办法,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因为张丽恒在我的心中,占有的分量实在是太重,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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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30:40 | 显示全部楼层
  推开铁门的一刹那,我心里闪过一丝犹豫,总觉得这个地下室隐藏有什么巨大危险,而且我骨子里那股不相信人的性格,逐渐冒了出来,对于身边的老教官,第一次有了种戒备的心理。
  
  我甩甩头,把这种想法暂时抛弃到脑后,因为我俩目前都属于被追捕的对象,至少在安全之前,还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所以我冷静了一下,等这种根深蒂固的信任完全占据脑海,才迈开步子跟上老教官的步伐。
  
  以前那个时代,每个城市的地下人防设施都修建的非常多,很多单位和工厂以及住宅都修建的有,大小不一,唯一相同的是出入口都比较隐蔽、保密,我和老邓走的这个也不例外。
  
  看起来这个隶属于国安的接待站,在防空洞上也是煞费苦心,做了很多安全工作。
  
  打开铁门,一条短短的台阶过道斜斜向下,是个储存杂物的房间,中间堆放了一些旧家具,靠墙摆了一排煤球,还竖着放了一副乒乓球台,墙上有不少铁门,都不算很大,别的就不见再有通道了,不仔细看,也就是个平常的地下室而已。
  
  我俩此时已经看不清楚地上的血迹了,全靠老邓的鼻子,其实我也可以闻到,在充满土腥味和霉味的斗室内,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很明显。
  
  把整个地下室的小门一个个检查一遍,我俩一致确定其中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就是通往防空洞的入口,毕竟人防设施还要考虑到进入的方便,不可能过于隐蔽,而且那门比较新,落的灰尘极少,很可能最近才被打开过。
  
  打开这第二重门一点都不费劲,因为根本就没有锁。
  
  一条细长的通道呈现在眼前,而老邓就看不见多少,不像我的眼睛在这样昏暗的地方也能看到很远,所以,接下来的路就由我带路了,老邓还想回去找个照明的东西,被我拦住,此刻救人要紧,那还有时间去找,再说谁知道哪里有手电之类的玩意儿。

  这个地下人防设施的结构简单,做工却很精致,地面铺了大块的青砖,墙壁也是,只有头顶没采用常见的拱形,而是一个简单的平面,也不高,显得很压抑,两边的岔路里隐藏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小格子房间,有没有发电机看不出来,从头顶上吊的灯泡和电线来看,似乎是有这样的设计。
  
  我和老邓大约走了五分钟,就有了发现。
  
  拉住老邓,我跟他贴在墙壁上,缓缓向前移动脚步,因为前边隐约透出一点光亮,闹不好要找的人就在前边摆好了架势,等我俩自投罗网。
  
  走到可以看清楚的地方,我俩停下脚步,这是一个大得多的大厅,呈现不规则的四方形,在一个角落摆了张破旧的三斗桌,上边一盏灯正发着幽幽的光亮,在桌子旁边还搁了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一个人,正襟端坐在椅子上,花白着头发,只是背对着我们,看不到脸上表情。
  
  怎么看都象钟俊州教授的模样,棉大衣也没穿,只是罩着贴身的秋衣,在这寒冷的温度下,没有一丝热气往外发散,我第一个感觉就是此人凶多吉少,一动不动的这么坐着,很可能已经遭了毒手。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人对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老教授下毒手,而且对老教授没有什么战友一般的深厚感情,唯独火车上相处的一夜,还算融洽,此时看到这样一幕场景,心里变得沉甸甸的,也不是很好受。
  
  老邓小声说:“你看到周围还有人吗?咱们要不要过去?我追的那个人肯定不在这儿,没闻到药味。”
  
  我已经仔细打量过四个角落,没啥隐藏在暗处的埋伏,似乎这里只是个抛尸的场所,只是那盏灯为啥奇怪的亮着?
  
  不言声,我沿着墙壁向那张桌子靠近,老邓走在我旁边并排向前,不时看看身后的动静。
  
  前面的地上变的坑坑洼洼,还堆了些杂物,难以通过,于是我俩小心翼翼的向中间靠拢,正正的朝那桌子摸去。
  
  这段距离并不远,我敢发誓最多不超过二十米。
  
  我俩的每一步都很正常,根本没有刻意的缩短步幅间距,我非常确信这一点。
  
  但是走了起码五分钟之后,我只好停下脚步,缓缓说道:“这里肯定有问题,那个桌子和灯还是这么远!”
  
  老头的花白头发还是贴在脑门后,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俩这五分钟,居然没有缩短一点距离?!

  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老邓站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短短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我俩大男人走了五分钟竟然还是那么远,幽暗的灯光依然闪烁在前方,这事儿也太出邪了?
  
  那张桌子和椅子,甚至花白头发的钟教授,背对着我俩没有任何变化,依然静静地在前面等着,我却看的心里有点发毛,赶紧把点烟用的打火机掏出来,打着了火四下搜索,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反正这种防空洞肯定有通气孔,那个桌上的火也没有灭,不用担心煤气之类的麻烦。
  
  借着火光闪亮的片刻功夫,我俩抓紧把这个大厅浏览了一遍,确定除了地面坑坑洼洼不平之外,到处都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老邓指着那张桌子说道:“你发现没有?我记得咱们刚看到那张桌子和灯光时候,似乎是在咱们的左前方,怎么这会儿好像跑右边去了?”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这样,而且那桌子也不再那么靠近角落了,跟墙壁之间多了一点距离出来,显得黑糊糊的,没容我细想,打火机烫手的让我灭掉了,而老邓就接着说:“你瞧那桌子两边的墙上,怎么出现俩黑窟窿?”
  
  我已经看见了那俩黑窟窿,正在心里琢磨这件事儿,老邓一说,我就知道这不是我的错觉,而是那张桌子附近确实另有玄机。
  
  我对老邓说道:“这样,咱俩一前一后,我在前边专心瞅住地上有没有坑,你盯住那个灯光,咱们再试试。”
  
  老邓依言转到我身子后边,手扶住我肩膀,而我就低头用那双黑暗中还能看到一些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坑坑洼洼,一步步往前迈开了双腿。

  走了几步,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老邓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变得轻飘飘的丝毫不受力,咱们都知道,象这样的走法,是前面人只看脚下,后面人只看前头,其实和瞎子背着瘸子走一样,那看不到脚下的人都会下意识用些力气,以免在拐弯时走错了方向,可是老邓的手却让我感觉不到他是在依靠我,而且让我浑身毛毛的很不舒服。
  
  我迟疑了一下,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怎么了老邓,你倒是抓稳一点啊,地上很多坑呢。”
  
  我话音刚落,老邓突然一使劲抠住我肩膀示意我停下,我停下来抬起头一看,坏了!
  
  那张桌子没变,还在我俩前头摆着,而且桌子上的灯也没变,依旧放在桌子中央,变化的是那把椅子上的人,原本背对着我们的花白头发,现在变成面对着我们,在幽暗灯光下直愣愣的看着我和老邓。
  
  我忍不住又一阵的浑身发毛,小声说道:“这他娘的是不是有鬼啊?那人眼珠子都不会动,肯定是死的,可是怎么会突然转了个方向,你瞅那眼神,就是看着咱俩的位置!”
  
  老邓苦笑着说道:“你眼神这么好,难道没有看出来?不是那人动了,而是咱们的位置变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现在应该是走到了桌子的背后!”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明白过来,老邓说的没错,身后黑糊糊的有俩窟窿在墙上,这会离得近了,可以看出是两个门,就是那种防空洞常见的储存物资的格子间。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前边,那张桌子离我们的距离还是不到二十米,但是桌子背后,有一线微光穿透进来,一瞅就是我和老邓进来的通道!

  我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对老邓说道:“他娘的这个地下室肯定出鬼了,这不合科学规律啊!”
  
  老邓说道:“不合科学规律的事情多了,你的眼睛不就是一个例子嘛!我刚才瞅着那桌子和灯,两眼眨都没眨,就你说话那阵儿,桌子和灯光似乎闪了一下,跟着再瞅那人就变正面了,真是怪事!算了,别想那么多,咱们再试试。”
  
  我咬咬牙,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干脆跟老邓换了下,我盯着那灯看他搞什么鬼!
  
  试了几次之后我也失望了,总是在快接近的时候,那灯闪一闪,轻飘飘的把我和老邓甩去了另外一个方向,而且,再也没有把我俩送回进来的那个门口,我才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邪乎,发个狠大声对老邓说道:“干脆咱不管那人死不死了,也不去瞅那灯,他娘的溜墙根走一圈,先撤回去再说!
  
  老邓说道:“那还等什么,我打头你搁后边跟着。”
  
  走上两步,我突然猛地想起什么:“别急!没这么轻巧,我估计这里肯定是出了大问题,不止是让咱俩走不到跟前那么简单!你想饿,这就跟迷宫一样,走不通往回退,怎么能退的出去,别搞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掉进别的什么陷阱里,连进来的路都找不着,至少现在还能看见咱们进来那条道!
  
  老邓有点着急的说道:“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你眼神好,我可指望着你呢,哎,别动,我似乎听到点什么动静?”
  
  我立刻闭嘴竖起耳朵仔细听,在我们前边,那张桌子背后,是有一点声音传过来,并且可以确信,这声音我听到过,我紧张的回忆一下,立刻想起这就是我没和老邓碰头时,趴在楼梯拐角的墙上,听到那种唰唰——唰唰——的声音!

  幽静的地下室里,单调的唰唰声,响了两下就停止了,我看着老邓,同样是心神不定,有种落入圈套等着被宰杀的感觉,随同那唰唰声飘过来的,还有那么一点淡淡的血腥气,更是让我浑身僵硬。
  
  我呆了片刻,就知道绝不能束手待毙,破口大骂道:“没种的王八蛋!躲在暗处跟老子玩阴的,叫我逮住你,非打的你满地找牙!”
  
  说完我不解气,蹲下来,在地上摸索起一块石头,掂了掂,使劲朝那桌子砸过去!
  
  我想我扔这手榴弹的准头肯定很好,不把这见鬼的油灯砸个稀巴烂,我就不是当兵的出身!
  
  石头刚扔出去,老邓就在旁边哎哟一声:“你小子干嘛!干嘛拿石头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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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32:1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嗓子把我给喊晕了,明明应准了桌子,极其标准的投弹姿势砸出去,怎么也不可能砸中我后头的老邓啊?
  
  老邓把胳膊伸到后头去揉,看来是砸的不轻,不过他也很快理解了这不是我的错,只是嘟哝道:“下次再扔的时候打个招呼,我站远些。”
  
  我又捡起块石头,想想放下,找了个土块,递给老邓:“来,你扔,我看着。”
  
  老邓掂了掂土块说道:“你可不傻!”
  
  瞄了瞄那个桌子,呼的就扔了出去,我盯紧了那土块在空中的飞行轨迹,眼瞅着土块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这期间的过程非常快,就那么一闪而过,但是土块却没有砸到我身上,也没有砸中老邓,就这么消失了,连个响都不带。
  
  我拍拍脑袋,让自己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这是怎么回事儿,地方实在太过邪门,从小学过的物理学原理在此全部失效,让我这样的无神论者,变得将信将疑,就算在新安江经历那么多怪事,都没有大白天见鬼来的冲击更强烈。
  
  三国时候有个人叫诸葛亮,用些石头整出一八阵图,千军万马也会迷在里头出不来,但人家那是有目的的坑人,我和老邓啥都没耽搁,怎么也会有人在这,事先预备好一陷阱?
  
  再想想还有啥办法?
  
  盯着那桌子、那灯、那人,我和老邓使出了浑身解数,已经没了走到跟前去的奢望,只是想回到我们进来那个过道,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可惜也无法达到。
  
  看来所有的问题只能出在这个地面上!
  
  我咬咬牙,对老邓说:“这大难临头,咱也别顾那么多了,干脆来个匍匐前进,好好看看这东西搞的什么鬼!”

  说干就干,我和老邓此时也不管干净邋遢了,半趴半蹲的在地上往前摸索行进,大约几分钟后,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刚开始爬的时候,我就一直留意着地上的坑洼,心里有个疑问,为什么好好一个防空洞,别处都修补的很美观,就这个大厅的地上搞出这么多坑?
  
  再仔细一留意,我发现这些坑的形状和位置都有点学问,大大小小没有规则的形状,大的可以让你整个人掉下去,小的只能陷进去一条腿,在我每次碰到坑的时候,都要稍微让一下,不想踩到或者摸到坑里的污水,这样让了几次之后,我就发现自己遇到了同样的坑,瞅那形状绝对是刚经过的!
  
  我站起来叫老邓原地别动,看着我走。
  
  深吸一口气我闭上眼,决定不管它地上坑不坑的,闷着头使劲朝前一个方向走!或许地上那些坑,就是传说中八卦阵中的石头,坑的就是我这样实在的人!因为这绝不是巧合,我很可能是在原地兜圈子,要这么爬就是爬到到累死也走不出去。
  
  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一会儿,非常神奇的我居然没被地上的大坑小坑绊倒,估计差不多够距离了,我却依然没有撞上什么东西,整理下情绪定定神,再次深吸一口气,我猛然睁开眼,妈呀,登时吓的我魂不附体!
  
  我已经不是面朝着那张桌子和灯了!
  
  一束微光从我身后照过来,把我的影子照在墙上,折叠出一个长长的轮廓,而我就愣愣的面对着墙,墙的正中间开了一个没有门的小房间,借着微光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让我恐怖的不是这墙,也不是这房间,而是房间里的一幕血淋淋的场景。
  
  一个人,准确的说已经不能算是个人,跟神话的受难者一样,十字形钉在墙上,却是背对着我,在他旁边的地上,放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滚水,冒着蒸汽,另一个人形的家伙,正拿着大茶缸,把滚水淋在此人的背上,哧啦——冒起一股白烟,然后,一块钉满尖锐钉子的木板拿在了此人手中,唰——唰——,从钉着的人背上,刷下一块块碎肉烂皮!
  
  而那个钉在墙上的人,好像跟还没死一样,随着每一下铁刷子的往返,脑袋痛苦的仰起来,手指头伸直了不停发抖!
  
  淡淡的血腥气变得十分强烈,我浑身僵硬着傻乎乎的盯紧面前一幕场景,心里不停盘算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凶手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正在干的手上活计,疑惑的转过头,朝我站立的方向看过来。  

  这他妈的是幻觉!肯定是幻觉!要不是幻觉就是我自己在做梦!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肯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情,比我在鬼镜中目睹人死前那一刻,还要震撼的多,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地狱!
  
  转过头来那个人,也让我看到了一张永世难忘的脸!
  
  白,极白!白惨惨的毫无表情,但我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一脸阴鸷的神色,两只眼睛左右咕噜噜的转着,而且鼻子还在使劲吸气,就像猎犬一样搜寻着可疑踪迹,莫非此人见不到我,我提到嗓子口的心脏,怦怦直跳。
  
  一步步,我倒退着向后退去,那人左右看了好久,没有发现我,回过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唰唰——唰唰——。
  
  我蹬蹬蹬的快速急退,根本就是在逃命一样,浑身都是冷汗。
  
  直到我撞上一个人才停下脚步,那人一把拽住我:“你干什么?怎么突然撞过来?”
  
  我一听是老邓的声音,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老邓你就知道问,也不跟我一起去看看,真他娘恐怖!”
  
  老邓奇怪的问道:“你说什么?去哪里看看?刚才你叫我站着等你,我瞅你闭上眼睛不动,正等的焦躁呢,你却猛地过来,不是我闪得快,肯定给你撞趴下!”
  
  我睁开眼,怪叫道:“你说啥?你没有看见我闭上眼睛走了那么远?真的假的?”
  
  老邓疑惑的点点头,伸手来摸我脑袋:“你不是感冒烧糊涂了吧?”
  
  我不耐烦的打掉他伸过来的手:“老邓啊,不是我说你,这话可是不能乱说啊,你确定刚才看着我站在原地没动?”
  
  老邓着急了:“你说我骗你干嘛?咱俩现在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直愣愣的看着老邓,事情出邪了,闹不好真的见鬼了。
  
  突然,我又有了新的主意:“老邓!有了,咱俩这次换个方法,定然没错!”
  
  老邓看我高兴的模样:“那你倒是快说啊!”
  
  我拉住老邓:“这样,咱俩这次背对着那桌子和灯,倒退着试试看!”我似乎记得我刚才闭上眼确实走出了不一样的效果,说明前进的路子没有错,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么我俩背过身子倒退,是不是就应该看到相反的,我俩想见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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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33:32 | 显示全部楼层
  老邓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正要起步走,突然想起刚才的事,于是又拉住我,等我一五一十仔细的描述了一遍后,皱着眉头沉吟:“你说你看见的事情,确定不是幻觉?”
  
  我点点头,有点不耐烦:“肯定不是幻觉,我明明闻到的还有血腥气,再说,哪能大白天搞出来幻觉呢?倒是你需要好好反思一下,为啥没看到我往前走那么远的路呢?”
  
  说的老邓直挠头:“这就怪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儿发生呢,说是谋杀案它根本就不象,说咱们是见鬼了也不可能有人信,你描述的那地方,整的跟个阎王殿一样!”
  
  我也烦躁起来:“那咱是走还是不走?困在这破地方还不如被一枪打死来的痛快,出又出不去,走又走不到头,早晚不是累死也是饿死!最惨就怕还没死呢,已经给逮去钉墙上了!”
  
  老邓也是死过翻生的人,紧张了一下,很快平静下来对我说:“咱们背对着退过去,我刚才想了,无非就是放弃眼睛看到的东西,全凭感觉走直线,可你想过没有,万一掉进地上的坑里咋办?小的还好说,最多栽一跟头,可那坑要是大了,咱可全都陷进去了!”
  
  我说道:“这不是走投无路,无计可施嘛!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说的老邓也是一瞪眼,无计。
  
  我脑子这会儿很乱,一时半会压根想不出好主意,不管是走到那张桌子跟前,还是回到我们进来那过道,都算是成功,我等不及的拉起老邓,说道:“别管那么多了,刚才我闭上眼已经瞅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现在咱们背过身子,就当破釜沉舟一回吧。”
  
  黑暗中转身倒着走,根本没啥技巧可言,我和老邓留神的看着身边左右的环境,希望找出一丝场景变幻的蛛丝马迹,就这么缓缓倒退了两分钟不到,居然真的一个坑也没陷进去,碰到的尽是些小坑,崴了下脚脖子就没事了,我得意的大声说道:“老邓,胜利在望了,这次可是要掏出牛黄狗宝了,加把劲,我估摸着马上就要到了。”
  
  老邓却说道:“你感觉到没有?咱们走的路面很奇怪啊?”
  
  我运足了目力使劲看看脚下,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但是浮现出一个感觉很清晰,于是我点点头说道:“没错,咱们走的路肯定不平,像是一个曲里拐弯的斜面,忽高忽低的,而且那些坑的位置也不对!”
  
  看来我们倒退着走是正确的,我记得有一种说法,讲的是人眼睛看到的东西,和反馈回大脑的信息,其中隐藏有一个微小的时间差,大脑要靠眼睛的新信息不断去修正脚步,这是一种惯性,蚂蚁会顺着同一条线绕远也不肯去走新的小路,人走单调的夜路还有可能碰到鬼砌墙,至于我俩现在碰到的事情还不好说的很。

  这样疑神疑鬼的退了不到十步,我小声说道:“老邓,我咋没感觉到灯光的变化呢?”
  
  老邓迟疑的一边扭头一边说道:“是啊,离近了应该变亮一点的,要不我回头瞅瞅?”
  
  我赶紧制止他:“别!别回头,我总觉得现在回头不是件好事。”老邓的头刚好扭转了一半,听了我的话,赶紧扭回来,却站着不动了。
  
  我奇怪的问他:“怎么了?快点走啊!”
  
  老邓的声音有点发抖:“有…有东西…肯定是有东西拽住了我脚脖子!保准不是地上的小坑。”
  
  我有点慌神的说道:“叫你别回头,你就是要回头,别动先别动,我把打火机点着,看看是啥东西!”
  
  话刚说完,我立刻浑身一个哆嗦,刚取出来的打火机差点掉地上,我分明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正正顶在我的后腰!
  
  没想到现在的处境比起刚才更加危险,我自作聪明的冒冒失失这么一闯,搞得骑虎难下,不由暗骂自己太莽撞冲动,要死也该找个痛快的死法,现在老邓的脚脖子据说被什么抓着,我后头这个硬硬的东西又是什么,那股寒意就像是被人用尖刀给顶住要害的感觉。
  
  我也是不敢回头去看,老邓哪里知道我的心情,见我拿着打火机只是发呆,不由哼哼唧唧的用脚不停的去甩,嘟哝道:“这他妈什么东西啊?叫我摸摸看是不是绳子。”
  
  我僵硬着身体,所有神经都集中在后背那个被顶住的地方,心乱如麻。
  
  听声音老邓已经弯腰下去摸那个缠住脚脖子的东西,跟着就觉得他猛然收回手,然后拼命的又踢又跺还使劲甩着,一边揪住我肩膀嚷嚷:“啥玩意儿?摸了一手都是毛?你倒是快点把打火机打着啊?”
  
  顶在我腰里的东西,一动也不动,我也是抖索着嗓子说道:“别吵别吵,你能瞅见我背后是啥东西么?”此时性命要紧,那还管得了回头之后有啥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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